江梅蕴看着对方苍白又英俊的脸,鼻端是浓重的血腥气还有被折断的青草味道。
“你想要它?”对方声音低沉暗哑。
江梅蕴点点头,老实作答:“这药草对你无用,但却能救我师父。”
那人冷笑一声,似是听到什么笑话。
“你师父死活与我何干?”
江梅蕴语塞,师父没教过他碰到这种混不吝的该如何怼回去,想了想,只能真诚答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伤的如此重,我拿到药草之后也会将你带回去疗伤的。”
那人一愣,直勾勾的盯着他,不知是想从他眼中瞧出什么。
就在江梅蕴快要不耐烦之时,那人伸手拨开了他围在头上的布料,然后,伸手捏了捏。
魔族头上的小角,江梅蕴也不知有什么用处。既不能增长法术,还有些碍事,只是师父偶尔恶趣味的说圆乎乎的像两只耳朵,挺可爱的。
江梅蕴平日里也不怎么在乎这对摆设,但架不住这角十分敏感,被外人这么一捏,痒的他缩成一团。
这番作态也不知道怎么取悦了那人,江梅蕴只听到对方发出一阵愉悦的大笑,随即松开了对他的桎梏。
“这株草可以给你,但你须得报答我。既然你本来就有意救我,那这便不算报答。”那人找了块石头闲闲靠着。
江梅蕴心中半是懊恼自个口快半是吐槽对方脸皮厚,但眼下只能乖乖问道:“如何报答?”
“供我差遣十年如何?”
江梅蕴心中一喜,莫说十年换师父一条命十分划算,就说魔族岁月漫长,十年寿命不过弹指一挥,实则算不得什么。
但他平日里深谙讨价还价之道,所以心中虽高兴,但眉间还是皱做一团,支吾不答。
没成想,对面伤重之人倒是比他更不着急,竟是默默等着。
江梅蕴只能独自演了一波戏,最后应承下来。
“十年就十年。”
对方难得露出一个笑容,眉目舒朗,像个正人君子。
“我若将此草给了你,怎知你会履约?倘若你带我回去疗伤,你师父身体好了,同你一起欺负我怎么办?”
“小人之心!”江梅蕴再次腹诽,但一番对话下来,他也摸准了对面的性子,虽是问他但心底多半已经想好了处理办法。
“那你说当如何?”江梅蕴问道。
果不其然,对面回道:“你便将这对角留下,待你归来,我再将角还你。”
江梅蕴摸了摸头顶的角,并未怎么犹豫便答应下来。
这角留着瞧不出用处,拔出之时疼的却像三魂没了七魄。
江梅蕴被拔了角,痛的眼泪流了一波又一波。
下山的时候石头磨在胳膊腿上的伤口上也感觉不到疼了。回去之后将药草给师父服下,亲眼看着师父脸色由青转红,进气终于比出气多了,他方留下一封信,又从师父处带了不少伤药,回到了悬崖。
倘若师父那时醒来,想来即便拼死也会阻拦他,但世间之事,多半是天命使然。
江梅蕴遵守诺言回去了,却碰上个无视九天神佛更不守诺之人,不仅没将角还给他,更是直接将他敲晕扛回了天庭。
江梅蕴晕倒的前一刻,脑中竟然还想着,这么多草药就这么洒在地上,该多浪费呀。
后面之事无趣的紧,不过是些陈词滥调。
江梅蕴后来才知晓,他碰上的居然是天帝的长子云翳。
一见钟情的恶心话,云翳也只对他说过一次,被江梅蕴嗤之以鼻之后,便再也没提过。
云翳想了办法给他去了魔籍,栓在身边,江梅蕴便天天变着法子给他找不痛快,时间久了,他们便成了远近闻名的一对怨侣。
漫长岁月里,若是一定要说出云翳的优点,江梅蕴也能挑出一个——教会了他不少法术。
江梅蕴学会法术之后闹的更是无法无天,事儿不算大的时候,云翳便差人前来处理。
只是某次来处理的人被江梅蕴迷了眼之后,那人便没再出现过,后来被云翳差遣来的人便成了云华。
江梅蕴总是后悔自个识人不清,竟然轻信了云翳,所以数百年来,刻意培养了自个识人的本领。
是以第一次见到云华,立时就闻到了他身上与自个相似的气味,再看到他的眼神,便知晓这厮不是个好东西。
只是那时江梅蕴光顾着对云翳幸灾乐祸,没细细研究那熟悉的气味是什么。
今日他醉了,迷迷糊糊间,好似又被这气味给包裹住了。
他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被抱了起来,鼻息微动,脑中浮现出一个念头,这气味大约就是“孽缘”的味道吧。
第3章 不想过了
江梅蕴揉揉额角坐起身,牛饮的欢愉是一时的,宿醉的恶心弥久不散。
昨日迷蒙之间听了仙娥们的墙角,醉后被抱了回来,能在这琼华殿来去自如的也只有云华了。
江梅蕴试图回忆酒醉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