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如今座上的天君,虽在这天庭积威甚深,竟是无人可信了。
“你调查的如何了?”天君问道。
云华老实作答:“大哥殿中的仙官们皆已扣押审问,目前尚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只是在大哥卧寝之中一处酒具之上,探得了一丝魔气。”
“魔气?”天君掀起眼皮,终是瞧了云华一眼,“接着查,定要查明来处。”
“是。”云华应承。
调查之事说完,诺大的紫霄殿陷入了沉默。
一父一子之间竟是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可说。
云华低垂着的脸上唇角微微勾起,如此这般才是他们的真实状态,什么父慈子孝是假的,相顾无言才是真的。
索性挨下去两人都尴尬,云华便识趣的告退。
转身之际,身后声音响起。
“云翳去后,你便是父皇最信任之人,待父皇羽化,这诺大天宫便是你的,你需爱惜羽毛,知晓进退。那琼华殿中之人,大抵不过一个鼻子两只眼,这天界岁月漫长,时间久了也就腻了,玩玩便罢。”
“云翳宠了几百年可都没腻。”云华心道。
他利索转身,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回道:“父上与天同寿,儿臣难当大任,只想好好辅佐父上。”
江梅蕴本是云翳养在身边的小情儿,云翳身故后,他便将人带到了身边养着,他父皇不过是想点他那么一下。
云华看似恭敬实则避重就轻的回答换得天帝好一番审视,半晌才放了他回去。
云华踏出紫霄殿,回身看着这九重宫阙之上的巍峨建筑,眯了眯眼,又想到了琼华殿中之人真假难辨虚的神情。
云华轻笑,一声低语又似叹息。
“那眉那眼那腿,轻易可玩不腻。”
第2章 绯闻的散播方式
天朗气清,连日盘踞在西天的乌云散去大片。
琼华殿中仙娥仙官们最是勤勉,往日这样的好日头,总要争先恐后将书阁中的典藏摊在日头底下晒晒,跑跑腿儿就能哄得殿中那人高兴了,二殿下自是不吝赏赐。
今日却有不同,他们三五成群的蹲在一处,竟是不约而同的说起了小话,面色一眼瞧去亦皆是一片愁云惨雾。
“你们听见传言了吗?”
“你也听见了?”
“昨日便传的沸沸扬扬,各个殿上行走的只怕都知晓了。”
“但……总之,说江小仙官儿是活菩萨我倒信,说他是魔族的,我是万万不信的。”
“是啊,而且不都说魔族身上都是臭的吗,据说是因为魔族身上肌肤都是溃烂不堪的,可那琼华殿里的,就是九天之上也是独一份的美貌,怎么可能是魔族呢。”
“依我看,这传言多半是冲着二殿下来的,二殿下近来受了天君的青眼,又素来行的端坐得直,搞事儿的便只能从他身边人下手了。”
江梅蕴仰头吞了一口酒,喉结微滚,酒入愁肠眯了眯眼,甚是心满意足。
美酒本该就着或惊心动魄或缠绵悱恻的故事细细品味,可惜仙娥们口中的故事经过昨日到今日的数番周折,已经从最初的“二殿下的琼华殿中拘着的美人儿是个魔族”演变成了,“二殿下的琼华殿中拘着的魔族美人儿曾经是大殿下的小情儿,受了二殿下的指使毒害了大殿下。”
俨然成了个狗血故事。
江梅蕴看着花瓣打着旋儿最终晃悠悠飘进泥地里,弯了弯眉眼,化作春泥更护花。
狗血就狗血罢,只要能传的又快又广,叫云华亲自出马都堵不住悠悠众口便好。
想起云翳,江梅蕴半是惋惜的叹了口气,而后举起酒葫芦,发现诺大的酒葫芦竟是又空了。
他抖了抖,半滴也无。
顺滑的丝衣随着他的动作滑下,露出大半皓白的腕子和一截雪白的胳膊。
江梅蕴的余光看到了腕子上的那截红绳,便又想起当日云翳替他系上红绳的场景。
江梅蕴确实同大殿下云翳有过那么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时日,只是“小情儿”言过其实,至少在江梅蕴看来,他顶多算个被困住的金丝雀,前者是两个人的浓情蜜意,后者则能充分体现他工具人的本质。
云翳喜静,除了单独面对江梅蕴,其余时候都是一派道貌岸然的模样。平日处理公务之时,身旁下人大气不敢出,生怕扰了大殿下的清净。
但云翳除了喜静之外,还有个更大的爱好便是与江梅蕴对着干。
江梅蕴同众人一般做派,静默的翻翻闲书看着庭前花开花落,原本该是最与云翳合拍的相处模式。
但云翳只一次瞥见了江梅蕴一人独酌怡然自得的模样,便不知哪处犯了病,恨的牙痒痒,誓要坏了江梅蕴这点怡然。
隔天云翳便做了五条红绳,江梅蕴手腕脚腕各绑上一条,还有一条用处不足为外人道,但每用一次便能成功将江梅蕴惹恼一次,也就愈发取悦了云翳。
五条红绳原本还配着五个铃铛,于是江梅蕴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