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知她在这事上好强,不肯要喜欢的姑娘小瞧了她,转念一想狐妖天赋异禀在床榻上就没有不好强的。
当初阿景她娘看上了俊美不可逼视的昼家主,心意表明的当晚不也直接入了正题?强势地厉害,夫妻二人闹出不少教人啼笑皆非的笑话。
她慈爱地应下来,不放心道:“那……还需要补一补吗?”
“……”这问题难住了流鼻血的某人。
昼景生怕关键时刻被她的舟舟诱得受不住,眉头拧了拧:“先、先不要了罢。”万一把鼻血滴在舟舟身上,她直接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生无可恋地走开。
背影满了委屈寂寞。
妇人再没忍住,拿帕子掩唇笑了出来。
走了没几步远听到花姨笑话她,昼景咬咬牙,继续走,捂着鼻子的手一直没放下来。
怜舟好生在书院读书,可不晓得府里出了这么有趣好玩的事,早课结束,她坐在窗前欣赏窗外的风光,春意浓浓,柳梢随风摇晃。
没忍住想起昼景,想想昨夜「梦里」的亲近,再想想清晨被缠着羞窘难耐地当着她面起身,俏脸在春风中晕着漂亮诱人的粉红,恰如桃花盛开,满目芳菲。
今早醒来时她忘了「梦里」大半的亲昵,如今脑子被圣贤书熏陶了一遭,反而想起一些被遗忘的细节。
轻解罗裳,美人争芳斗艳,朱唇薄润,玉指纤纤,也曾握山峦,点寒梅,流连忘返,绕白玉,窥那一口清泉。
说起来,她真是被阿景看光了。
面上生热,若非李十七忽然跑过来问她是不是病了,怜舟没准还在羞赧里回不过神。
她悄悄捏了指尖,努力用最平稳的声线感谢殿下关心。
李十七见她藏着掖着,撇撇嘴,略有不甘地气恼怜舟不同她说实话,好在沈端一身儒服出现在她眼帘内,引去她所有注意。
她看着不远处儒雅清冷的沈院长,嘴上道:“说起来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出言点拨。我也不会称心如意。斩秋城一行,因祸得福,这功劳我记你一份。来日必当重谢。”
“这算不得什么。”怜舟当然晓得她与院长两人做了共枕鸳鸯,只是李十七想和端姐姐在一起,绝非易事。
不说大周铁律在上,单凭十七殿下尊贵的身份,和拦在两人前面的师生之别,就够朝臣与儒生口诛笔伐的了。一个不慎,端姐姐身败名裂是轻,就怕最后要以命来保全皇家威严。
她这话不好直接与李十七点明,且看十七殿下还没从交?颈之欢里醒过来,她叹了口气,问:“殿下当真如意了吗?”
偷偷摸摸地做一对有情人也就罢了,若她仍无甚长进,端姐姐今日待她有情,保不齐时日久了,情分一日日消磨,落得一对怨侣的凄凉下场。
她心思缜密,看得出沈端对十七还没到用情至深的份上,两人之间的关系撇开师生还是君臣,君臣之礼不可越。至少,在明面上看来,不可越。
一旦越了,陛下不知道还好,若是查出半点蛛丝马迹,端姐姐危矣,十七殿下性躁,保不齐会惹出泼天的祸来。
李十七听得一脸茫然,却也收敛了眉间那分喜色,谨慎道:“你说明白点,深了我一时半会想不明白。”
她哪里是想不明白,是根本不敢想。
怜舟眼里起了淡淡怜惜,仅以两人听得见的音调缓声问:“殿下满足于现状吗?”
她点到即止,人走开了,李十七还浑浑噩噩地想着:满足?怎么可能满足?沈端破了她身子还没娶她呢!
蓦地惊醒,惊觉她和沈端的关系多么脆弱,纸糊的,一碰就碎。
她能在书院待几年?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三年后,出了书院,她和沈端该何去何从?
她想要沈端做驸马,问题是沈端做得了吗!不是她想不想做,是父皇、是朝臣、是天下的儒生他们肯答应吗?
若不答应,端端怎么办?
她再怎么任性妄为都是皇家嫡出的殿下,出了事,那些庸人们只会道沈院长不守师道、道貌岸然,连门下学生都不放过,勾?引十七殿下……
一滴冷汗从她额头滴落。
呆怔半晌,她看着少女纤瘦柔弱的身影,心道:宁怜舟,我又欠了你一份人情。
她手脚发冷,直到沈端捧书走到她身前,蹙眉看着她,冰冷寒凉的眸子隐约透露出压不住的关心,她深深看了李十七两眼,温声道:“殿下,跟我来。”
人进了院长室,门关好,沈端放下为人师长的架子,手扶在她肩膀,察觉她身子不住发颤,又去摸她掌心,触手一片冷shi,她讶然。”十七?“我、我会努力的……”李十七没头没尾地开口,小心埋在她颈窝:“端端,我会努力的,你不要嫌弃我……”
沈端一怔,身子僵在那,手缓缓抬起抚摸她脊背:“我怎会嫌弃殿下?”
“说谎!”李十七怒瞪她:“我才不管你当初为何要上本公主的榻,上都上了,这辈子别想再下来,我会留住你,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