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一个脏字没说,但态度绝对称不上好,毕竟他们张家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了言泽身上,若因大雪耽误了春闱大考,那言泽的功名怎么办?
这小子还算机灵,以朝堂痛失人才和言泽他日必成大器为论点;得罪了言泽,他日必会为此付出代价为威胁;展开了自己冗长且字正腔圆的辩诉!
当时的萧淮北就坐在大厅,一面接过宋朵朵递来的糖包,一面静静听完了他的话。
终于,张满横的话完了。
萧淮北认真思量了片刻,点头首:“张举人所言甚是有理!”
张满横松了口气,作揖首:“那就烦请大人想想办法,马上护送学生等离开沧澜山!他日言泽高中,必不会忘了大人今日之恩!”
萧淮北眨了眨眼,喟叹道,“只怪本官来此是临时起意,并未多带人手,如今大雪封山,本官也是有心无力。不过张举人既然求了本官,本官也不能充耳不闻、装聋作哑,这样吧——”
萧淮北想了想,一本正经道:“一会儿本官就进房专心祝祷神明,让神明赐予你们每人一双翅膀。如此一来,你们连马车都不用坐了,直接展翅翱翔、一日千里,日落前绝对能飞到京都!不知张举人意下如何”
噗
早餐时间,除一家五口,都在大厅用饭。
噗笑的是隔壁桌走镖人,闻言,不等张满横回话,一大汉朗朗首:“大人此法甚妙!”他回头看着张满横豪情首:“举人放心,我等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祝祷之事上也愿尽力一试,几位就专心等着天赐大翅膀吧。”
此言一落,众人哈笑不止,唯独张满横讨了个没趣,臊红了脸,默默遁了。
这一笑,让大厅的气氛瞬间轻松活络了下来。
“爹!”
“老爷!”
大厅骤然安静,几息之间,纷纷冲到了东侧雅间——云想容。
五口之家的老爷名为周瀚,从石嘉洬的遇害开始,他就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尽量最好保护家人,做好丈夫、父亲之职。
所以宋朵朵对他的印象停留在有担当、处事谨慎上。
而今,这个看似老实巴交的一家之主也遇害了。
众人推开雅间门时,周瀚全身抽搐,口吐白沫,显然是中了毒,但中了什么毒,怎么中的毒?众人实在没有头绪,也无办法施救。
好在莫成脚力快,急急忙忙带来了山庄医者,但脉还没把完,就见周瀚全身一抽,没了气息!周家媳妇和儿女见状,抱着周瀚的尸身抱头痛哭。
宋朵朵则是愣怔当场:“……怎么会这样?”
凶手不是奔着举人来的吗?怎么周瀚也遇害了?
那么凶手杀周瀚到底是早有预谋;无差别作案;还是行差踏错、另有目的?
“他这伤口是怎么来的?”
宋朵朵闻声望过去,才发现周瀚的掌心乌青一片,应该是碰到了什么尖锐之物!因为伤口不大,周家人便没当回事,只用纱布草草一裹,应付过去了。
周家媳妇泪眼婆娑,在看到周瀚掌心的乌青时,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早起如厕路上不知怎么摔了一跤,然后就这样了。”
周家媳妇早已泣不成声,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伤口竟要了周瀚的命?
莫成马上去寻,不多时,带回了一枚带着血的尖锐石头,不用说,石头上必然是事先被人摸了什么剧毒了!
好好的走在路上,突然摔了一跤,又刚好碰到了一块尖锐带毒的石头?
宋朵朵可不信这样的巧合。
周瀚的死,全员彻底进入了高戒备状态。
算上萧淮北一行人,昨夜有四队人马入住山庄。
举人相继遇害,众人虽不言明,可都看得出是他们七人窝里斗,其他人抱着观望的态度作壁上观;可如今,五口之家的周瀚死了!这要如何解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以兄弟相称的走镖人六人组,几人行走江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和事。
如今四队人马里,两队有人死亡。若再无防备之心,那死了也是活该!
六人缄默不语的回了大厅,虽谁也没说什么,但彼此眼中都存了防备和忌惮,一人叫上一壶茶,一碟子瓜子,隔离坐下,谁也没不知趣的问彼此怎么了,因为彼此都懂。
相较于六人组的严谨,举人队伍似乎松了口气。
凶手调转刀锋对准周瀚,是不是意味着凶手要杀的举人已经杀完了?不会在杀其他人了?
抱着这样一个美好期许,齐松阳再见宋朵朵时,已不似之前那般恐慌了。
不过他的轻松瞬间被宋朵朵一句话轻而易举的瓦解。
“你不必心存侥幸,因为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空气凝滞了。
与萧淮北的淡然不同,第一次与宋朵朵一起问话的萧宏承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脱口问道:“为什么?”
齐松阳的脸色白了又白,也盯着宋朵朵,等待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