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嘉洬和齐松阳是幸运的两位,只可惜,石嘉洬在学子中属于资质最差的一位,常常被先生点名批评,小镇上的天之骄子,一朝之间成为了废柴,石嘉洬受不了这种心理落差,开始酗酒买醉。
事故发生一个雨夜,喝的伶仃大醉的石嘉洬在回来路上遇到了一位妙龄少女。那女子身着一藕粉色长裙,一手持油纸伞;一手拎着灯笼立在巷口,看样子是在等着什么人。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回过身来,清秀的容颜一眼落入石嘉洬的眼中,虽不知此女身份,可见她衣着不俗,便知此女家境不错,而且她长的还极美。
如果是平常,石嘉洬是看都不看她一眼的,偏偏那日他醉了,色令智昏的他上前搭讪,却反被女子羞辱。石嘉洬一时头脑发昏,推晕了齐松阳,将那女子拖去了后巷。
齐松阳翌日醒来马上追问石嘉洬昨夜之事。
石嘉洬只说他也不记得了,未曾正面回应齐松阳的话。
当天中午,齐松阳就听闻有人在河中打捞上来一具女尸,询问之下,齐松阳确认,正是那名粉衣女子。
齐松阳本想报官,不过石嘉洬告诉他,他将齐松阳的平日携带的帕子塞入了女子的口中,他若敢报官,石嘉洬就会反咬他一口!
齐松阳万万没想到自己会陷入到一场人命官司里,如此担忧了几日,陈姓学儒突然宣布要解散私塾,就这样石嘉洬与齐松阳逃也似的回了自己的小镇,并安然苟活到了至今!
齐松阳说到此时,双手颤抖的从袖口抽出了一张帕子:“学生之所以害怕,是因为这张帕子昨晚……就盖在了石嘉洬的脸上。”
那个本应塞进遇害女子口中的帕子,竟被凶手留存至今,还留在了现场!
齐松阳担心节外生枝,虽然恐惧,还是拿走了帕子。
宋朵朵接过帕子看了看,除了上面绣着几颗绿竹,并无其他不同。
理顺了前后始末,宋朵朵沉yin后问:“那女子的尸身既然被人发现,官府自当探寻谋害她的凶手,你们只要稍作打探便能知晓此女身份,你却说自己不知?”
齐松阳激动道:“姑娘应该看得出来,学生根本不会说谎!又哪里敢去打探?只能装聋作哑,不闻不问!”
此言确实不虚,否则宋朵朵也不会三言两语就问出了事件始末。
若不是石嘉洬陷害了他一把,估计依照齐松阳的胆小性子,只怕早就报官去了!
“那云晨死时,你又为何那般恐惧?”
“是石嘉洬!”齐松阳真的觉得被这小子坑死了,一脸懊恼道:“他不知从哪里听出来的,说那女子是云晨的未婚妻,那个雨夜,也是女子与云晨约好相见的日子。”
云晨?未婚妻?
宋朵朵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翻找自己的小本本。
上面记录着:云晨的同乡赵一睿,曾提过云晨有个爱慕者,是一位宋姓女子。
“你刚刚说的那个私塾,你们七人里,还有谁是那个私塾的学生?”
“除了赵一睿外,其余都是。”
“那为什么没人提及过?”
“因为那个私塾前后只开办两个月,何况距今已经过去三年多了。如若不是在乡试上遇到,我们早就忘了还有那群同窗了。”
“最后一个问题,”宋朵朵正色道:“到底是谁张罗来这里的!”
齐松阳无力道:“这问题学生之前不是说过吗?是张满横!”
“再无旁人?”
“再无旁人!”
…
赵一睿并未听过云晨有什么未婚妻,但那位宋姓的女子确实缠他缠的厉害。他还记得女子名叫宋晓曼,明艳动人,宛若天仙。
现在提及,赵一睿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喃喃道:也不知她如今嫁给了谁?过的幸福与否?
宋朵朵:“她死了。”
赵一睿如同被雷击中,愣了几息的时间:“你说什么呢?”
宋朵朵凝着他:“死于三年的一个雨夜。”
赵一睿嘴角颤了颤,不可置信的神情:“死、死了?怎么死的?”
宋朵朵淡淡道:“你也说了,她生的明艳动人美若天仙,你觉得呢?”
赵一睿如同石化了一般,久久、久久失了反应。
空气静默许久,宋朵朵再次询三年前为何没有去那个私塾的原因。
赵一睿显然还没有接受宋晓曼死讯,闻言,魂不守舍道:“学生当时发了一场高热,错过了那位先生的考试。”
该问的宋朵朵都问的差不多了,赵一睿得了准,行尸走rou的起身离去。却在手刚触及门框瞬间,忽听宋朵朵淡淡说道。
“如果那夜云晨如时赴约,想来结局应该会不同吧。”
赵一睿不确定这话是不是对自己说的,愣愣的回头看向宋朵朵:“姑娘是在和学生说话吗?”
“我只是有感而发,”宋朵朵迎上他的目光,叹道:“娇颜的花朵被雨水打落,飘零入泥,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