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澜猝不及防涨红了脸:“什……什么好些了?”
“当然是你的身体啊。”小丁一面说,一面上上下下盯着他打量。
沈燕澜被徒弟这样盯着,气得血都冲到了头上,怒喝道:“谁告诉你的!是羽阳么?”
小丁没料到他突然生气,赶忙道:“是羽道长说的,可是师父你也不用瞒我啊,俗话说得好,那个……”他心急地挠了挠头,“胜败乃兵家常事嘛。”
沈燕澜不知他为何会扯到这句,简直哭笑不得:“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顿了顿,又皱起眉,“羽阳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羽道长说,你跟他比剑,结果输了,还受了伤,让我这些天煮些清淡养伤的东西给你吃。”小丁被他连凶了几句,甚是委屈,垂了头喃喃道,“比剑输了也没什么,师父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沈燕澜全然没想到羽阳会说出这种话来,气得眼前一黑:“谁跟他比剑……他……他要不要脸!”他又气又恼,连发了一通火,刚要坐到桌边硬木凳上,股间却又一痛,惊得他猛然弹了起来,而后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小丁在一旁呆若木鸡地望着他,犹豫了半天,还是结结巴巴地劝解道:“师父……胜败乃……”
“你给我闭嘴!”沈燕澜“咔擦”一声将手边的竹筷捏成了两截。
小丁只好委屈地闭上嘴巴,转身跑了出去,不一会又拿了双筷子回来,递给沈燕澜。他这次知情识趣,一句话也不多说,只默然退到门边,望着沈燕澜,欲言又止。
沈燕澜没好气地问:“还有什么话,一并说了便是。”
“那个……碗筷是借了店家的,要还的,这双不要再捏断了。”
有时候沈燕澜也觉得师父说的那句话没错,这个新收来的徒弟,实在是不大聪明。他因为伤得隐秘,纵是用了灵药,也仍觉得自己走路姿态十分不自然,这两日生怕被人瞧出端倪,故而连房门也没出。狄星泽倒是来找过他几回,每次都被门口的小丁尽心尽责挡了回去。
“我师父不舒服,受了风寒。”
“他不是受伤!只是受了风寒!”
“是他自己受的风寒,跟羽道长没关系!”
沈燕澜在屋里听着他欲盖弥彰的托辞,气得茶杯都捏碎了好几个,等小丁来他房中送饭时,还一边打扫碎片一边忧心忡忡地道:“师父不要这么灰心丧气,等你养好伤,再和羽道长比一次就是了,何必这么想不开……”
沈燕澜被他安慰得恨不得死过去算了,咬了半天牙才喊:“小丁。”
小丁没有听出他声音有异,赶忙直起腰:“嗯?”
沈燕澜勉强向他挤出个笑容,柔声道:“你少说两句,让师父多活几年,好不好?”
“……”
就在少年扁着嘴收拾了碗筷准备离开时,沈燕澜又忽而想起什么,问道:“对了,这两天怎么只有狄兄来找我,其他人呢?”
小丁挠了挠头:“师父是说符玉师叔么?他这几天好像心情不大好,一直闷在房里,我也没见到他呢。”
沈燕澜起先问的哪里是符玉,但听小丁这样说,倒是有些奇怪:“他怎么了?”
小丁先是茫然摇了摇头,而后又皱起眉道:“他好像就是在你和羽道长比输了剑后心情不好的。”顿了顿,又恍然大悟似的,“难道对逍遥派来说,比武输给外人,是奇耻大辱么?”
沈燕澜听得愣了一愣:“他怎么会知道我和羽阳……”
“那天羽道长送师父你回来的时候,好像在走廊里被符玉师叔撞见了,”小丁懵懂地道,“当时时辰不早,我们都已睡下了,只模模糊糊听见符玉师叔和羽道长在外面似乎争执了几句,两个人口气都不大好。”
沈燕澜更是吃惊,他只觉符玉一直是个温和良善的性子,哪里会跟人起争执,羽阳更是话少得可以,他平时见羽阳跟别人说话都少见,更不要提吵架了。他转念一想,又忽而想起自己晕倒之前似乎一丝不挂,且十分狼狈,难道符玉竟看见了自己那副凄惨模样,这才一时不忿,和羽阳吵了起来?他一想到那般场面,脑内便“嗡”地一声轰鸣起来,涨红了脸呆滞良久,才问:“那后来呢?”
“后来……”小丁仔细回想了片刻,诚实地道,“后来我就睡着了。”
亏得玉灵散确有奇效,到第三日时沈燕澜便觉得伤处似乎已恢复如初,只是这三天羽阳面也不露,连问都不来问候一声,着实让他十分窝火。这日晨起,他再也按捺不住,气势汹汹地便想去质问对方,谁知刚拉开房门,就见外面站了个白衣身影,手中提着琢光。
似是没料到他会忽然打开房门,对方也是微有些诧异,轻轻扬了扬眉,举起手中的剑道:“卯时刚至,去练剑么?”
沈燕澜哪里想到他的第一句竟是唤自己去练剑,气得快要吐血,怒道:“不去!”说着,便要将屋门掩上,然而羽阳已伸了手阻住他关门的动作,同时踏了进来。
沈燕澜见没有拦住他,干脆闪身躲了到了里间,带着恼火一头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