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传言,每两年都会有一大批稀世神兵横空出世,而作为锻冶兵器的两大世家,西湖叶氏和河朔柳氏自然也成了江湖中人养护神兵的不二之选。虽说叶氏锻冶神兵由来已久,但自从柳氏开山以来也日渐得到世人青睐,如今可谓是做到了与叶氏平分春色。
近来百晓生那处又传来了新一批稀世神兵的消息,为了让更多江湖中人到自家锻冶神兵,发展人脉和笼络更多势力,两大世家也暗中开始了新一轮的角力。本着先声夺人的势头,神兵方出,柳氏和叶氏便已广发布告,短短几日都接到了络绎不绝的订单。
可好巧不巧,正在这节骨眼儿上,河朔柳氏却遭遇了一桩变故。霸刀山庄内的冰炎谷发生了原因不明的山体坍塌,作为开采矿石和冶炼兵器的核心要地,此处有大半锻刀台被毁,所有锻造冶炼被迫中断,眼看着纷沓而来的订单积压成山,现任庄主心急如焚,趁消息传出山门之前连夜封山,只密派了嫡长子柳封渊只身一人出山寻求援助。
虽说庄主对山庄内宣称此事是龙脉翻身所致,然而心中却很明白,能弄出这等动静的必是他那器重的嫡子柳封渊的刀法突破大成,气势攀升之下许是没控制好力道,一刀削平了山峰才致使如今这番尴尬的局面。
而柳封渊这头骑马踏过夜色,心中很是郁郁不平,他既是懊恼又是愤恨,自己竟把这件本该风光荣耀的大好事折腾成这个窝囊样子,所以才对着柳氏列宗的牌位自请出山,恨恨发誓道绝不能让山庄因为自己而蒙受如此不明不白的损失。
只是事发突然,为了维护山庄声誉又要安定人心,既然已经对外封锁了消息,便无法广发招募求援,柳封渊一时之间也很是为难,要上哪去暗中借到这数以千计的锻刀台?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法子或可解此燃眉之急——柳封渊记得数年前琳琅商会的会长崔利曾与家父有所交情,虽说两家已经许久不曾来往,但此次若能请崔利相助,调动他商会下的数百家铁铺为己所用,或许还真能渡过此番难关。
如此琢磨一二,柳封渊便定了定心,他快马赶到琳琅商会所在的康城中,趁着天色未明随意找了家客栈落脚,匆匆写下一副拜帖略微修整了一番,便打算赶着第二天去商会拜访崔利。
翌日柳封渊起了个大早,洗漱后正打算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打开包裹后却傻了眼——因为出发匆忙,竟然只带了一套驰冥的便服,说是便服偏偏这驰冥的服制还几乎没有布料,整片胸膛连同ru首都裸露在外,虽说看久了也有几分不羁的男儿豪情,但素来沉稳庄重的柳封渊却对这样的服制很是不喜。然而出门在外别无他法,柳封渊心中惦记着正事要紧,只能咬着牙换上这套衣物,顶着来往行人或带着探究或有些下流的挑逗眼神走到了大街上。
想要亲自面见纵横在这康城的琳琅商会的会长,仅靠一封拜帖显然不够,柳封渊凭着几年前模糊的记忆,依稀记得那个叫崔利的会长仿佛喜好声色犬马,后院妻妾成群不说,连性别都不拘束,男女一并通吃。或许这也是家父后来与他疏远了的原因吧,柳封渊思忖了一番,心中虽不齿这般纵情声色之人,此时却不得不放低身段要请他襄助一二。
柳封渊取了些银票购置伴礼之后,又去了几家勾栏院赎出姿容上佳的男女各三,才连人带物统统装上马车,一路向崔利的崔宅赶去。
几个刚被赎身的男女只当柳封渊是个贵人,在马车上几番言谢,直到说出了以身相报之类的话时,才得了一直闭目沉思的柳封渊几个冷淡的扫视:“听好了,我赎你们出来不是因为我心善,等会你们跟着我进崔宅,若是有机会伺候那琳琅商会的崔会长舒坦了,能进他的后院保下后半生的衣食无忧,那是你们自己的本事,若是崔会长瞧不上你们几个,此番事了也就当我是请你们得了个自在,往后你们与我也再不相干,明白吗?”
柳封渊遗传了柳家人典型的长相,生得极其英俊不羁,又因常年身居上位,周身一股威势天成的气场衬得他有种蓄势待发的霸气,一双墨玉的长眉在他平平扫视过来时犹如林中锁定猎物的野豹,锐利的眼神即使再收敛锋芒也看了叫人有几分胆寒。
如此一个动作,三两句话,便叫那六个男女收住了不该有的心思,只时不时地把目光偷偷在柳封渊那一身Jing壮好看的胸膛和腹肌上来回流连,六人都不约而同地想着,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可惜却是个不近人情的木头。
马车上的几人心思各异,颠簸一路后听得一声马鸣,柳封渊便起身下车,换上了一副世家弟子威严又不失谦和的得体浅笑,将拜帖递给了崔宅的小厮,而那小厮听闻是霸刀来人,竟直接十分有礼地将柳封渊一行迎入内宅,又奉上了茶水糕点,只道是:“大人有令,若是柳氏贵客必得好生招待,不过大人白日琐事繁多,还请贵客见谅,须等入夜后才得空相见。”
柳封渊有些惊讶,没想到这数年不见的崔利竟是个好说话的人,估摸着这援助的事兴许也不难谈,不免给自己宽了宽心,便安坐在了小院中,一心只等着入夜。
冬日的天总是黑的早些,晚风起时更有几分凛冽,好在柳封渊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