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走进了教室,准备上课。
杜老师俊朗儒雅,学识渊博,他已经三十四岁,却未曾结婚。
他对外推脱:自己已经和文学结了婚。他的诗文与小说在文学界内备受瞩目,英俊儒雅的外表与敏感灵动的文字让他时常受到女性爱慕者的来信与告白。但他不为所动,学校一直流传着他是同性恋的传闻。
正因如此,教书育人于他而言只是糊口的稳定工作。他无心教学与管理,备课上课也是随意应付了事。无责任感的他却因为儒雅清逸的外表、亲切温和的态度受到了学生们的爱戴。
杜莲实走上讲台,清点着学生人数,直到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原一,他像一朵蘑菇似蜷缩在角落里,有气无力地低着头,头发上滴滴答答滴着水。
温文尔雅的杜莲实皱起了眉头。他并不喜欢原一。
原一就像润泽艳丽的糜烂浆果,香甜的汁液与腐朽的果肉混合在一起,散发着危险又迷人的妖异香味,又如同祭典后被人丢弃在路边,独自等待衰败与毁灭的紫色万寿菊。
他浑身弥漫着招致黑暗的毁灭气氛、与难以言喻的淫靡媚态,像是在无意识引诱着某种事物与魅惑着某种人。
相恋多年的初恋女友离世后,发誓终身不娶的杜莲实就一直单身至今,因此引来了一些关于他性取向的荒谬言论,但杜莲实不是同性恋。教师用淫靡媚态来形容自己的同性学生,无疑是严重的教师失格,但是,原一这个学生很不对劲,这是对男性毫无兴趣的杜莲实也能看出来的。
更重要的是,这个学生,精神可能不正常,没有焦距的视线、迷离虚妄的眼神、呆滞空洞的表情、颓废阴郁的神情、慵懒无力的举止,上课时不听课经常对着虚空发呆,常常惹得其他老师大为光火,被勒令罚站。但他们仅当作他孤僻内向,没有意识到这个学生精神可能出了问题。
因此,作为科任教师的杜莲实不想管这个学生,也不想多看这个学生一眼,即使这个学生曾经国文成绩排行年级第3名。
不只原一,任何学生杜莲实都懒得管。
叽叽喳喳、正值青春期的小鬼头们消磨着他的创作激情,他本打算拿到文学奖后,就辞去教职,安心写作。但年复一年陪跑文学奖让他无法舍弃这份稳定的工作。教书,就是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他的座右铭即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为了维护教师的尊严,还是象征性管一下。杜莲实温和道:“原一,你怎么了?”
原一刚准备开口,不良们就向他投射去了威胁的眼神。前者立马闭上了嘴。
“他跌入小便池里了。”有人哄笑。
杜莲实训斥:“我没问你,我问原一。”
原一有气无力回答:“没什么,老师。”
杜莲实作了安排:“班长,带着原一去换衣服。”
林木邪笑道:“好啊!原一。我们走吧。”
所有同学都知道,班长林木也在欺负原一。
被叫到名字的原一只是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
杜老师的安排真是巧妙,无法分辨是蠢还是坏。教室里窃窃私语起来,有人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等待着好戏上演。
杜莲实感觉不对了,他只得厉声斥责:“安静。赶紧上课!”
原一和林木走在安静的学校走廊上。
一向内向温和的林木突然拽起原一的袖子,将他拖到了更衣室,恶狠狠地一脚关了门。
他大声怒吼将原一推到了柜子上,抬起对方的下巴,咬牙切齿道:“原一,你他妈贱不贱?人家在水里撒了尿,泼你头上,你都不反抗?”
原一一声不吭。
“你是哑巴吗?话都不会说?”
原一慵懒道:“……我要换衣服,林木。”
林木松开了手,他厉声辱骂并试图教育原一。后者完全没有听的样子,他有气无力来到更衣室前的柜子旁,抬起双臂,脱下了沾有脏水的衬衫,裸露出苍白瘦削的上半身,他白皙脖颈上戴着黑色的天鹅绒项圈,殷红的小巧乳头点缀在胸前。
林木面红耳赤,下意识吞咽了口水。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出现了奇妙的反应与感受。
我究竟在想什么啊?
他可是男的啊!他还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
像是掩饰般,林木躲闪着扭过了脸,不去看原一的身体,但是身体上一闪而过的伤痕,促使林木又回过头。
原一冷白色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就如同精致细腻的白瓷,失手跌落在了地上,欲碎不碎之际布满了脆弱诱惑的裂缝,像是要引诱别人彻底将其打碎—
不不不!这完全不对劲!
他的身体上到处都是愈合的伤痕!似乎是很久之前留下的。
这也太—
完全是遭受过惨烈虐待与折磨后的痕迹!
几道伤口甚至是以开膛破肚的架势覆盖在要害之处—
他到底遭遇了什么啊?
林木怒吼起来:“原一!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