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阿娇轻轻笑起来,等到了地府,你会发现你不能接受的东西更多呢,像刘彻这种皇帝,估计也是会被拉去做“劳工”被补入各司任职的,看来自己得好好努力,怎么着也要在刘彻死之前转正。
不仅要在修为上压过这个老东西,还要在地位上压倒这个老东西。
她脸上一片飞扬神色,刘彻看着,更觉动人。“如果阿娇重新变成人就好了。”一个念头突然又冒了出来。
刘彻一惊,转头四顾,然而屋里什么都没有,他心下惶惶,忍不住对着阿娇问道:“对了,你们商议了些什么?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作祟吗?娇娇,我心里总是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我心里说话一样,你说,我是不是追究被那个邪祟勾动了邪念了。”
身为一个皇帝,身为一个从小就被夸作“心思通彻”的皇帝,他一向觉得自己心智远超常人、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坚毅淡然,然而今晚的种种似乎在告诉他——他只是个管不住自己欲望的凡人。
和路边的苦役、街头的乞丐没什么区别。
他很是气馁。阿娇看着他,心里滑过一些惆怅,一边拿眼睛觑着他,一边安慰:“不过是梦而已,虽说一般都认为梦由心生,但是梦境也是可以伪造出来的,造梦之术,我就会啊。”
刘彻抬起头,诧异地望向阿娇。
阿娇牵起他的手,温声笑道:“你不要抵触,我来展示给你看。”
造梦之术常常选在人熟睡之时,就是因为熟睡之时人的思绪飘荡,最容易被外人侵入,若是这会儿刘彻不抵触,也能借机施展一下。
刘彻只感觉自己的心神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动着,他剧烈挣扎起来,心里就响起阿娇的声音:“阿彻,别抵触。”
他内心纠结起来,把自己的思想交给别人,这真的安全吗?纠结了许久,他才颓然叹了一口气,放弃了抵抗。不是很早就告诉自己,要尝试着去相信阿娇的吗?
恍惚间,他感觉自己所在的景象发生了许多变化,睁开眼,就是一株开得极盛的木芙蓉,花团锦簇,风姿妙丽。然而这里只有几步大小,自己只能围着这株木芙蓉来回走动,再往开去,就是厚重的化不开的浓雾。
他看着旁边一脸得意的阿娇,眼里的惊叹已经遮掩不住。
阿娇上前摘下一朵木芙蓉花,簪在发髻边,笑道:“好看吗?是不是很真实,仿佛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梦一样,其实都是我幻化出来的,所以你做的那个梦,只是个比我更厉害的人造出来的,你一个凡人,自然抵抗不了,不必妄自菲薄。”
刘彻神色几经变换,终于化成一脸惆怅:“娇娇,我是不是只能希望你们这些神仙快点把那个邪祟给除掉了,我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阿娇抱住他,继续安慰:“别怕,你好歹是皇帝,稳住朝政不给神仙添麻烦就是你最大的任务了,再加上你得记得,还有我记挂着你,你要是出了事,我,会很伤心的。”
“你这会儿好像各位会说情话。”
阿娇一愣,有些尴尬:“是吗?没觉得啊。”
“你放心,我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刘彻回抱她。
***
安抚好刘彻,阿娇回了长门宫。
虽然如今看起来重点在刘彻那里,但是保不齐那个邪祟打的是什么主意,万一是声东击西呢?自己这些天还是好好看着云合大人吧,至于刘彻——桓九君在那边看着,桓九君的法力比自己还厉害些,由他看着刘彻也不算是辱没了他。
看着外面一片荒芜之色中偶尔点缀着些许嫩色,颜徵走到阿娇身边:“娘娘,您最近是有什么心事吗?自从您上次去了陛下那里,看起来就总是闷闷不乐。”
阿娇回头摸了摸她圆滚滚的肚子,扶着她在一边的坐榻坐下,才道:“恩,地府出了一些事情,所以如今得谨慎一些,我最近就不两边跑了,毕竟我又不能打。”
城隍从地府回来,Yin界就加强了对人间的巡视,原本一旬一次的巡逻如今变成了两天一次,且转而有勾魂司令官领头,带着勾魂司的鬼差四处查看,光待在长门宫里,她就不时能看见天上飞过的鬼差天兵。
或许不仅仅是城隍所说的只是有人觊觎她的官牌,毕竟一个临时鬼差的官牌不会惊动天界的天兵。
颜徵笑意轻柔,温声软语:“就在长门宫待着也好,妾心里也安稳一些。”
阿娇对着她揉揉一笑,却是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偶尔中鱼大人会来看看她顺便看看云合大人,也带来了一些刘彻的消息。虽然时态紧张,但是刘彻的出巡之路并没有因此停止,似乎马上就到寻阳了。
走到寻阳,就要转而行船了。
“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被影响。”阿娇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任乔拿着一筐针线走了出来,里面搁着这段时间她们亲自给孩子做的衣服。颜徵不便动手,现在反而是阿娇一直捏着针线让自己静心。
是夜,阿娇围着长门宫走了一圈,确定没有意外之后,才上了落霜阁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