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镇听了络秀的分析,也觉得疑点重重,他几乎认定,王妃当年之死定是有隐情,而这很可能与自己的父亲有关。
“络秀,你这次去吴王府,可有看见吴王?”元镇忽然问道。
络秀摇了摇头,她去了王府两次,从未看见过吴王,不过她每次都只得从偏门进入,确实看见吴王的可能也不大。
“不过我也从未听世子提及过吴王,不仅世子,吴管家似乎都没有提及过吴王。”络秀想了想,说道。
“民间传言,王妃去世后,吴王哀痛欲绝,就避世不出,终日待在府上。可即使作为一府之主,他却也鲜少露面,府上对于王妃也是讳莫如深……”元镇说着,心中疑虑更甚。
“呦,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络秀,元公子,我听说络秀的爹爹来了,元先生也在,你们这是打算告诉令尊你们俩情投意合的事嘛?”江汝贞抱着琵琶从客栈里走出来,看见窃窃私语的两人,笑着问道。
元镇见江汝贞来了,就将自己的分析止住了,只听得红了脸的络秀说道:
“江姐姐尽知道打趣我,我怎么可能在这时候告诉爹爹我和弘景的事情?”
络秀说完看向了弘景,她觉得爹爹刚到京都,千嶂门镖物被盗一事还未彻底解决,此时提及她和弘景自不是最好的时机。
弘景也笑了笑,可这笑意却在嘴角上扬时戛然而止,江汝贞倒是看出了他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失望,听他说道:“我和络秀的事情不着急。”
各人自有各人愁,江汝贞挑了挑眉,笑着打量了两人一眼,就去大堂里抚琴唱曲了。
第二十二章
当晚的饭桌上,大红青鱼一半做成了鱼羹,一半变成了红烧鱼,和着桌子上剩余的三四个小菜,倒也不显得过于寒酸。臧师兄,络秀和小包公向镖头详细地讲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在讲到马羌叛逃的时候,络秀又想到了马羌临终前对她说的话,她仔细看了看爹爹。沈炎长着一张方形宽脸,肤色黝深,五官向脸部集中,显得脸大方正,菱角分明,加上他常年走镖,坐在丰庆楼的酒桌上,透着江湖气息。爹爹正在痛骂马羌,瞪大的眼睛里似有烈火在燃烧,他的眼睛虽然大却随着脸颊和深厚的眼袋而显得往下坠,让他的愤怒里添了一丝疲倦。
“我大概只得了爹爹的高鼻子吧,其余都是随娘亲的。”络秀不禁想,她努力回忆娘亲的样子,脑海中却只有一张朦胧的脸,在对络秀温柔地笑。
“络秀,”爹爹大声唤了她的名字,对络秀说道:“你明日去把最后一件镖物送去秦府。”
络秀点了点头,爹爹接着吩咐大师兄和小包公明日要做的事情,他们已经逗留在京都太久,不出意外,后日收拾妥当,就要离开京都。
“你们要收的货物可都收到了?”沈炎接着问道。
臧师兄垂下了头,他支支吾吾地说:“只收到了七八件,其余的店铺和人家都不愿意再将货物给我们运输,大概是听说了我们千嶂门货物被盗的事情。”
沈炎一拍桌子,他眼中的怒气很快被无奈替代,他叹了口气,心中自是明白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些老主顾不愿意再雇佣他们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若是没有新的生意,那等偿还了失物后,千嶂门可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沈炎拿起了酒碗,他这次没有再点银瓶酒,而是选了最下等的烈性米酒,酒味辛辣,带着焦急失落一同入了肚,待辣味褪去,他缓缓开口说道:“你们明日先去把最后找回的几件镖物送给人家。”
三人点点头,臧师兄看着镖头这般模样,也陪他喝了一杯,趁着酒劲说道:
“我们千嶂门走镖几十年,等这风头过了,自然又有别人来找我们运货!”
说完,臧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中被辣得泛了红色。
第二日一早,沈络秀就出了门。她将最后找回的一件货物,一件和田羊脂玉,送还给了秦府。碰巧今日秦夕佳也在府上,婆婆领了络秀去了上次秦夕佳招待她的茶室,秦夕佳今日穿了一件水蓝色的襦裙服,上面绣着大朵的兰花,看见络秀后,她看了一眼络秀身上的红色骑装,莞尔一笑,道:
“沈妹妹辛苦了。”
接着命一旁服侍的婢女揭过了络秀手中的箱子,让络秀坐下,又命婢女沏茶。
“谢谢秦姐姐体谅,千嶂门这次确实出了叛徒,导致大量货物丢失,不过好在,秦府的这几件物品都寻了回来,只是时间上耽搁了,还望秦姐姐不要介意。”络秀坐下后,诚恳地说道。
秦夕佳听了络秀这话,轻笑了一声,摇着团扇说道:
“沈妹妹不必介怀,前几日家母写信给哥哥问寄来的和田羊脂玉我们有没有收到,哥哥还问了我此事,但我想着千嶂门有难,我们也就暂时不催促了。毕竟这过去十年,爹娘的不少东西都是托千嶂门捎来京都的。不过如今千嶂门今非昔比,我早就跟爹娘说,这些东西让府里的下人送来就是,但爹娘念旧,每次要给我们寄东西还是来找千嶂门,这次倒好,差点丢了去。”
“真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