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的憎恶、怨毒。
??“原是……你这孽障!”
??他紧紧盯着他那张昳丽非常的脸,胸膛起伏得愈发厉害,他呼嗬着,胸腔中发出了像破风箱一般的声音,污浊的气息将四周的龙涎香排开来。
??“你这孽障!”
??李元悯叹了一口气,放下了他,他掸了掸衣摆,站了起来,只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挣扎在塌间。
??明德帝挣扎了半天,终于勉强拉着帷帐半坐了起来,他声嘶力竭地喊着:“来人!来人!”
??他的声音飘荡在空荡荡的大殿中,没有一个人回他。
??李元悯道:“父皇想做什么?不如吩咐儿臣,儿臣乐意代劳。”
??明德帝咬牙切齿:“滚!”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拼尽了全力,大声吼道:“来人!”
??回应他的依旧是空寂的大殿里的回音。
??明德帝再是支撑不住,浑身瘫软下来。
??李元悯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模样,心底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畏惧,他走近了几步,眸中闪动着一丝冷光:“莫非父皇想命人拿来一根贞Cao带么?”
??明德帝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李元悯目色愈发冰冷,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可惜,迟了。”
??他目中涌动着激烈的情绪,骤然上前几步,一把扯起他枯瘦的手,不由分说,按在了自己微凸的小腹上。
??“儿臣早已育有龙种了。”
??明德帝浑浊的双目骤然圆睁,在他发疯地想推他的时候,李元悯早已重重地放开了他的手,明德帝整个人跌到了榻上。
??“……谁的?司马昱……还是司马忌?!”
??他目色血红,整张脸可怖地扭曲着,只发着剧烈的气音:“谁的……”
??“你不用管,只要你明白这孩子不会如我一般无父无母就对了。”李元悯缓缓坐在了床前,他面上已恢复了平静,轻叹一般:“可是啊,我无父无母,怎会降生在这个世上,可我分明便是这般无父无母。”
??他曾常常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太过飘忽,如无根之萍,如无根之水,天地之大,他竟找不到归处。
??幸好,他总算找到了另一只孤兽……他总算有了归处。
??塌上的明德帝怒得脸面已经呈一种濒临胀裂的紫黑色。
??李元悯长长叹了一口气,彻底地平静了下来,他淡淡道:
??“李盛偃,你永远不知道你欠了我什么东西。”
??“不过,我也不要你还。”
??“我嫌弃。”
??“我会用你给我的这具身体,自己取。”
??明德帝喉头怪异地咕噜一声,眼中最后一丝的光亮也消失了,整个人以一种畸形的姿态僵硬在那里,半晌,他的手重重地垂了下来,一下子委顿在榻。
??李元悯坐了很久,他终于站了起来,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塌上之人,只摇摇晃晃地走出了行宫。
??推开宫殿大门,夕阳挣脱了乌云的桎梏,刺目地洒在李元悯的面上,在那样无限光明的阳光中,李元悯身体晃了晃。
??他喉咙动了动:“呜……”
??刺目的阳光刺得他双目皆是眼泪,而李元悯像是终于有了借口一般,大颗大颗的泪水落下来。
??他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王喜率着一众太侍匆匆走了上来,惶急地唤着他。
??“殿下!殿下!”
??“他死了。”李元悯嚎啕大哭,“他死了!”
??王喜面色一紧,骤然站起身来,匆匆与身后之人吩咐了几句,十余号人有条不紊地分头散去。
??夕阳的余晖下,一个人久久地伏在道元殿前,朱红的阳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初武廿九年四月初一,明德帝驾崩,这个即位二十余年,在位期间无功无过的帝王,终于走完了他最后的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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