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慎重,李元悯执子的手微微一滞,又放了下去。
??“好。”
??后天,便是明德帝驾崩的日子,亦是司马父子扶他上位的日子。
??李元悯静默半晌,突然道:“我想进宫见一见他。”
??司马昱皱眉:“阿悯,莫要徒生枝节。”
??李元悯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这个面,我必须要见的。”
??他抬眸看着他:“这算是我唯一的条件。”
??司马昱目中幽深,心中有着不悦,但最后还是温声道:“好。”
??李元悯朝他微微笑了笑。
??司马昱见了,心下一动,当下握住了他纤细玉白的手,用他那双俊美多情的凤目看着他:“阿悯,你得往前看。”
??你得往前看。
??这句话有一个人也曾对他说过,可与那次的酸涩委屈不同,此时他心间只充满了一股凌冽的冷笑,但他只默默地垂下了头,半晌,很是诚恳地答他:“我知道。”
??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司马昱追了上来,递给李元悯一本书,是他上一世最为喜欢的一本游记。
??“带回去吧。”他柔声道。
??李元悯像是惊喜一般,珍重地摸了摸:“谢谢你了。”
??倪英扶他上了马车,当帷帐放下的那一刹那,李元悯将手中的书册无谓一般丢在一旁。
??他嘴角冷冷一笑,阖上了眼睛。
??这些天,他得了线报,司马昱终于不动声色将那林氏女安顿妥当,上辈子他们的情缘不得善终,这辈子总算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上一世司马忌怕独子因情误事,借着自己的手除掉了那个林氏女,因着此事,司马昱更是连着几年Yin晴不定,叫他也跟着痛苦了很久,想放弃的时候,他又施舍似得,肯同他来往了,可近了些,他又冰冷得骇人,那时候的他,时而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时而又如身坠地狱惶惶不安。
??李元悯自嘲地笑了笑,即便上一世不染世事、被驯养的他,焉能看不出来司马昱的心思,只是他太缺爱了,一点点的温暖都可以令他付出所有,如飞蛾扑火一般,所以他欺瞒着自己的心,继续活在谎言里,否则,他连存世的理由都找不到。
??而今,那厮又作出这样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手段更比上一世多了几分老练,若非他早已看透他的本质,岂能不动心一二。
??想到这儿,脑海中突然一张线条分明的脸闪过,那人将一众探子收罗来的证据摆在他面前,吃味道:“瞧,这厮贼心不死,不仅盯着你,还念着那女人呢,也不知上一世你看中他什么!”
??李元悯看了,只好笑地摸着他的脸:“他待我只有利用,怎有真情,放心,我断不会着他的道。”
??“傻子。”
??猊烈听了,眼中一股李元悯看不懂的情绪,他只乌突突说了这么俩字,轻轻地将他抱住了。
??李元悯也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神通广大的情郎。
??也是如今,他才知道,猊烈手上的情报网已是渗透各处。
??上辈子,赤虎王即位后,因要安置前朝官员,他彻查了无数,自也是掌握了不少朝中官员的机密要害,所以,在司马父子的视野外,许多官员早已被猊烈所牵制。
??便是连明面上司马皇后麾下的大内总管王喜,亦为猊烈所控。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知道了太子落马的真正秘密。
??——那个与赵淑妃私通了二十余年的男人,并不是巡防营都督杜岩,而是镇北侯司马忌。
??赵淑妃未进宫之前便与年轻时的司马忌两情相悦,后明德帝为平衡朝堂,纳了赵氏女为妃,可到了最后,在司马皇后的助力下,那赵淑妃却成了司马忌扳倒太子的关键一环。不知这一步,司马忌是什么时候决定的,更不知那赵淑妃到了最后一刻,知不知道那个纠缠了二十余年的男人的真正面目。
??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李元悯想起这对父子,心下一阵又起了一阵冰冷污黏的感觉,叫他浑身不适。
??他长长吐了一口气,再复阖上了眼睛。
??这两天,京城又出了四五起流血的事件,纵然背后有着惊天的内情,但很快,事件便在重重的镇压下悄无声息地平息下来。
??御林军换帅,朝堂人事调动频频,明面上,京城已沦为司马父子的一言堂。
??四月初一这天,与上辈子一般,是个Yin沉沉的天气。
??李元悯身着白蟒箭袖,腰缠玉带,头束紫金冠,他神情肃穆,倪英为他披上了大氅。
??门口吱呀一声,猊烈沉步走了进来。
??倪英见状,便找了个由头退了出去。
??猊烈的目光一直都未离开过他,半晌,才慢慢地走了过去,将他的心肝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