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譁然。
怎麽回事?
孟斩皱起眉头,依据风采离的说法,他既已事先同居寒宫的长老通过气,怎麽还会说成扣押?
当即有人问:「路真人……?暮商子路危崖吗?可路真人不是早已魂飞魄散?」
「诸位想得没错,」符居浩沉声道:「正是我师兄侠剑路危崖。十年前那一役,师兄其实尚有一线生机,魂魄却被这群魔头藏起来,不知缘由,居心叵测。若不是苍天有眼,今日他教中魔修互咬,透出端倪,我居寒宫不知何时才能知道这一惊天秘密!」
什麽惊天大秘密?!
对方明明是要扣下一口惊天大锅!!!
孟斩连忙把自己从进入秘境、开启秘宝到唤醒古玉都简要说了一遍,与此同时,一只小蓝鸟啾啾的飞了过来,落地後,砰的一下化作人形。
「在下名唤尺默,乃云湘子座下妖兽,负责看守秘宝与装有路真人魂魄的古玉。孟大人与路真人的缘分,全是天机,不存在夺取一说。」
符居浩问:「你既将古玉带出秘境,为何不告诉其他人,而要私下藏匿?」
孟斩摇摇头:「当时我并不知晓里头是何人。前辈神魂有恙,少有清醒之时,且他有意隐瞒身分,我疑心是防仇家追杀,是故不报。」
说话间,他下意识的就朝一旁伸手,尺默立刻高兴得化为小蓝鸟,跳到他身上四处乱钻,叽叽喳喳表达他的思念之情。
大约是没想到竟有这一茬,符居浩沉默了下,才再次开口:「就算如此,也该将师兄的魂魄与天竺rou果归还给居寒宫,由居寒宫设阵供养才是。」他抬了抬下巴,强硬道:「我等感念连教主雪中送炭,但魔教毕竟魔气浓郁,非清幽之地,於路真人修行不利。」
一颗鸟头从孟斩的衣襟中探出来,「妈的臭傻逼,没脸没皮你肯定得第一,敢在这儿给孟爷笑嘻嘻,小心我揍得你没鸡鸡!」
「……」
孟斩伸出食指把那颗毛茸茸的头压回去。
幸好尺默声音小,而且他这diss就算有人听见,估计也听不懂,否则要被围殴得没鸡鸡的就是他了。
理智上是这麽想,情感上孟斩已经在拍手叫好了──再怎麽说,这rou果可是在拍卖会场,用上他全部身家才拍得;纯阳牌血ye更是照三餐提供,进魔宫後,还有教主的谜之关爱。现在被人三言两语就要打发掉,怎麽可能接受?
他奖励的搓了搓鸟头,正踌躇着该怎麽礼貌又不失霸气的拒绝,「可以。」身後的云宝琴忽道。
「何必多费唇舌?不如直接挑明了罢……尔等可是想说,怕魔教教宫脏了路大侠的魂魄?呵,本座一向大度,不与小儿计较是非。只是不知道,躲躲藏藏的鼠辈,可有这个胆量出头?」
卧槽,若不是女性的嗓音,孟斩几乎要以为连雨歇亲自登场怼人了!
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云宝琴眨了眨眼睛,弯下腰在他耳边低声道:「孟公子放心,我等出宫之时,教主曾嘱托属下如此答覆。」
「好、好哇!」
坐在符居浩左後方一男子冷笑出声:「都听见了吧,这才是连教主的真心话!」
联想到连雨歇说的那句『你以为他们当真是来除暴安良』,想来是教主早已料到他们──不,居寒宫的目标。
观察方才席上众人表情,只有居寒宫知晓内情,就连司鸿苑都露出讶异神色。况且那封征讨书上,也完全没有提及前辈半句,既然居寒宫认为魔教不怀好意,那也没必要藏着,除非……他们不想让其余仙门大家提早知晓此事。
再者,究竟是风采离说了谎,还是居寒宫故意误导?
他还牢牢记得连雨歇说过的故事──世人皆不知晓,路危崖是被他的师伯偷袭,才身受重伤。那这位师伯现下还在居寒宫中麽?抑或者,就在今日入座的其中一人里?
他朝符居浩所在之处扫了一眼,和在拍卖会场时一般,居寒宫弟子们一袭月白长衫,腰系银边腰带。人人面露激愤,恨不得立刻冲上前来,把路大侠搬回家好生供奉。
眼见气氛剑拔弩张起来,两边都暗自戒备,战火一触即发。司鸿苑抬手轻咳一声,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後,直直望向云宝琴。
「不知教主所谓鼠辈,是暗喻何人?」
云宝琴瞥了他一眼,「知者自知,说白了,便没有意思了。」
这似是而非的话让司鸿苑皱起眉头,他狐疑的看向在场众人。
就在此时,孟斩忽问:
「请教哪位是居寒宫广纳子谢真人?」
一沙哑苍老的声音悠悠答道:「正是老朽。」
孟斩看了过去,是一个白须白眉,Jing神矍铄的老道。
修仙之人的外貌一旦脱胎换骨、洗筋伐髓後,便不再老化,除非他本就是大器晚成,花费较多时间结成元婴。又或者,虽臻至元婴,然而修为止步不前,一直无法窥破天道,大限将至,才会呈现老态。
「谢真人可知风采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