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
一把大刀朝郑旧容身後劈了过去,若非郑旧容反应极快,差点便要被砍去左耳,「属下林弭来迟!」
来者正是左教使林弭,他见一击不中,挥舞着大刀再次向前,同郑旧容缠斗起来。
论修为,林弭是不及郑旧容的,也难怪郑旧容对於林弭败於他手下毫无疑虑。他不慌不忙,就算被他击毙的那一个是替身,也不妨碍他再杀林弭一回。
然而对方防守的周密,一旁还有连雨歇随时补刀,一时之间,竟是难分上下。
「林弭。」
连雨歇忽道。听到教主暗令,林弭立时向左一个斜刺,将郑旧容逼到角落。电光石火间,郑旧容忽然瞥到脚下的地面隐隐泛着亮光,围成一光圈,他反应过来,是阵法!可他为人谨慎,在进这大殿之前,早就用法器探查过了,为何还有……随後幡然醒悟,难道竟是连雨歇方才设下的?
饶是他速度快极,在他一踏入的瞬间,阵法就已经启动,将里头人牢牢定住。郑旧容放出魔息护体,眯起眼睛看着上头的纹路,认出是锁魂大阵,心下大骇。
怎麽可能!此阵需施术者灌注大量魔力,否则无法催动。连雨歇既然不取纯阳之人元婴,Yin魂不除,在两相消耗下,不可能启动的了,除非──
除非!
他瞪大眼睛,抬头看向连雨歇,面上都是不可置信,最後一句话被吞没在焰火之中,谁也没有听见。
自察觉到宫中有变,云宝琴、言织、邢天悟等一干部众就急急往回赶去。记起教主的吩咐,云宝琴御剑的指诀顿了顿,回身看向孟斩,孟斩立刻道:「云教使先过去吧,我有妖兽代步,况且此处需得有人周旋。」
云宝琴心想倒也好,於是朝孟斩微微颔首,转瞬间,已是数丈外。
「孟斩。」
忽听得身後有人喊到,孟斩尚未回头,手就被牵了起来。
像是烫到了一般,他连忙抽开手。宁襄辞怔了怔,但他关心弟子处境,暂时不做细想,只再次牵起他的手,同时解释:「我探查你的灵台,不要害怕。」
「多谢……师尊。」孟斩垂下眼帘,不敢同宁襄辞对视。
一刻钟後,宁襄辞面色缓和下来,「暂未察觉到不妥,你身体可有任何不舒服?」
孟斩摇摇头,「未有,多谢师尊关心。」宁襄辞点头:「既然你并未被要挟,趁魔教教中有变,赶紧同我们走罢。」另一只手也被拉住,「小斩。」是易寒,他手捏指诀,召出千仞,只待他一点头,便要将他带离是非之地。
孟斩不动,他看了眼司鸿苑等众长老修士,似乎正争执着是否要趁势前往魔宫。
「师尊,仙门可会就此作罢?此一声讨,能否善了?」
宁襄辞一愣,摇摇头:「南延宫当日应三楚门之约,前来讨伐魔教,一是为了还李劭一个公道,另一便是你。如今真相既明,你也安全无虞,南延宫便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但其余仙门,却不知如何打算。」
只听远处符居浩一拍桌子,猛地起身:「司鸿掌门为人仗义执言,有目共睹,报不冤,鸣不平,可若随意轻信贼子言论,路真人的魂魄还需困在魔宫几时?!」
司鸿苑皱起眉头,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他本欲暂且观望事态发展,按兵不动。符居浩却焦心师兄下落,加之当时抓到的魔修,话里话外暗示着教主扣下路危崖魂魄是另有他用,见状,心下怒极,口中道:「既然三楚门决定与魔教虚与委蛇,两相推托,我居寒宫可不愿遂魔头的意!今日就是踏破宫门,也要将路真人带回!」语毕,一挥衣袖,便带着居寒宫众人御剑离去。
潕水派随即跟上,议论声中,又有几波曾经同魔修结仇者、无端好事者一齐离开。
孟斩见谢正清走,急急回身道:「师尊师兄,教主与路真人於我有恩,此事说来话长,现下弟子须得赶去相助,待一切尘埃落定後,必一一如实秉告。」
宁襄辞定定的看着他,忽问:「你说自己并未受制他人,不过是应教主招待……孟斩,这些时日以来,连用传音符向我们报一声平安,都不愿麽?」
「不是的!」孟斩忙道,他见师尊神色黯然,不禁大为心痛,只想不顾後果抱住对方,又生生忍住。
那可是人彘啊!!!
以前都是他看着男主身旁的病娇乐呵,现在轮到自己了,笑死,根本笑不出来。
虽然魔教众人都不在此处,连雨歇更在宫中坐守,但他不敢赌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可能。自己作死也就罢了,不论如何,他都会拼尽全力护师尊和师兄周全,不教这两人为他送命。
他一咬牙,说出部分实情:「初时,我在幻境中无法传讯,好容易炼成元婴,得已出幻境後,教主却欲取我修为作药引,将我软禁在魔宫之中。幸而有路真人从中阻挠,教主才留我一命……师尊,弟子思念您和师兄得紧,如何会不愿向您报讯?」
「如今,居寒宫中恐怕有人欲对路真人不利,弟子无能,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毫无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