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她听到床边动静,睁眼看到枕边人轻手轻脚地穿衣服。
睡吧,我要外出一趟。知道她醒了,他没有停下,交代了去向,让她继续睡。
他回来是两天后。
双手反绑在椅背,嘴上贴着胶带,怕她轻松挣脱,脚上还绑了几圈。
想多了,椅子是金属结构,一时半会儿也搞不定,她连半分挣扎都没有。
洗手间传出流水声。
都不做医生了,手洗这么勤干嘛?
不过这人有开动前清洁的习惯.......这次是什么创意?她愉悦地想,模样像个老色魔。
洗手间门开了,俊美的男人走出来,背对着她窸窸窣窣做了些Cao作,然后拉上窗帘,打开灯,来到她对面坐下。
他脸部chaoshi,风尘仆仆赶到洗了把脸的感觉,身边放了只笔,笔下压着空白本。
空白本她知道,他画图纸写计划记备忘都用的这个本,她没问过为什么不用手机和电脑,因为和他在一起,她也变得不那么倚重外界信息,可以出去疯玩十天半个月,也可以一周不出一趟门,前几天她还觉得画小画十分有趣,正在考虑买72色彩铅,现在已不怕心血来chao造成浪费,玩不转的都可以丢给他,让他玩给她看.......
神游天外之际,温热的指腹触摸上嘴角脸颊,滑动摩挲着意图安抚她,又似挑逗,胶带就在这时撕下,她呸了声,为什么绑我?
他退回她面前的另一张金属椅上,组织语言的表情。
见识过她不少暴力行为,有他护着之后,她越发的有恃无恐,不绑着她,他毫不怀疑她能把天花板掀了。
特别是在知道他这两天做的事后。
说话啊。她声音拔高,有发火的前兆。
他安静沉浸在自己Cao作里的样子好讨厌,一点也不受她干扰,她的套路他都熟稔了吗?一声不吭走两天算怎么回事?如果想分开就明说,以为她还会像从前舍不得他?
我又闻到那气味了,两天前。
晚餐后,她刚说完她在心脏病发作最痛苦的时期,和韩宗麒结了婚,换取去美国治疗的机会,当时她就闻到了那股气味,阳光下的锈金属。
你说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气味,我觉得你在撒谎,你知道那是什么气味。当你情绪激动到一个高点,就会刺激出那个味道,但你心态比我好太多太多,很少大喜大悲,所以很少出现那个味道。
他不回答也不否认,低着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我要比你先睡,我要比你先醒,我要早你一步进入梦乡,早你一步进入现实,我要一直一直走在你前面,为你遮风挡雨,为你引路。
他茫然抬头。
我写在礼物卡上的,准备十周年时送给你。她骄傲地仰起脖子,模仿开屏的孔雀。
他眼里闪过诧异,而后波光潋滟,水纹荡漾,泛开听闻爱人情诗后的笑意。
我已经做好什么都走你前面的准备,虽然我很爱你,但我也能接受世事无常。
就算被你抛下,你认为我会在乎吗?
我不在乎。
所以要分手赶紧
声音戛然而止,对面人浓密头发里渗出一股血流,正顺着额头蜿蜒而下,他感觉到shi意,不甚在意地抬手臂擦去。
她脸色变得很难看,已没有适才的声情并茂,见她目光沉沉盯着自己额头,他戏谑道:怎么?你不是很想看男人为你打得头破血流吗?
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谁干的?她吼他,喷了他一脸口水,全身发出母兽捍卫幼崽的烈性气味。
被她吼停了一秒的他回过神,终于开始说正事:乐乐,你听我说,韩宗麒在这里
她尖叫:他怎么在?你不是说不介意
他赶紧丢开纸笔按住她嘴。
嘘,这里是酒店,动静不能太大。
是,我不介意,当时你状况很差,让你嫁给他是他趁人之危,我把他带来了,离婚需要当事人在场,现在你听我说。
空白本上撕下一张纸,上面他写满了离婚Cao作,详细到每一步都有说明,他让她按照步骤去办,所有证件包括法律上的丈夫都准备好了。
她冷静下来,同时看他的目光像看外星人。
头上的伤是韩宗麒干的?
确定了她的配合,他给她松绑,然后往门外去。
听上去韩宗麒在走廊对面的房间里。
过了会儿,他面无表情回来了,抓起房里的一件物品就要出去。
看清是枪,她一个激灵,扑过去拦下他。
不可以!难道你想上新闻头条?
低头,视线落在他右手已经握得无比顺手的枪上,她认出来了,那是韩宗麒的枪。
韩宗麒的愤怒她可以想象,以前要说有一天他敢对杨碟动武,韩狗本人恐怕都不会相信,可见狗子急了也会咬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