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神令?
玄毓眼瞳微缩,猛地看向南边,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回想起赤逍自瀑布而来的那一番话,定是他认定了小瑜是妖孽,要除之而后快。
不由得自嘲一笑,就这么放不下么,算了,就算是妖法又如何,要杀,也轮不到那条烛龙来杀。
顺着瀑布跃身而下,在水雾与碎云间疾驰,月白的衣袍被吹得翻飞,点点水珠在眼前形成圆球状,竟是比水流滑落得更快,衣衫上一层灵气把水雾水滴震开,远远看去,就像被裹在一团淡淡光雾里。
巨龙掠过海面,灵气溅起百尺浪花,平整的海面被一分为二,原本最是柔软坚韧的水,从中分开,形成一道长长的,夹在水墙间的峡谷,峡谷尽头是金碧辉煌的南海红晶宫。
见得天上来了人,一群虾兵蟹将想拦不敢拦的,有点修为的都照顾李守月去了,偌大一个红晶宫此刻虚如蛋壳,玄毓根本不必费心,直接长驱直入。
手中一松,令牌几乎就掉到地上,赤逍还没来得及反应,随即周身海水退去,整个红晶宫暴露在空气中。
静瑜凡人之躯,没有灵力护体,霎时间捉不住冰床,被退chao的海水卷到长廊,长发shi漉漉的裹在身上。
震慑的龙yin挤满红晶宫每一条长廊,整座宫殿隐隐震动。静瑜眼中酸楚,他怎会忍不出玄毓。
赤逍愤怒到极处,怒道,“玄毓,你也太不把人放在眼内了!”
他往一侧晶壁重重挥手,晶墙传来密集断裂之声,下一秒半座宫殿在灵力催动下坍塌,一片片细碎晶体在海床上落了一地。
静瑜悄悄爬起身,宫殿内部彻底暴露在日光下,赤逍与他在殿宇的高处,放眼看去,正对着两堵遮天蔽日的水墙,中间是裸露的海床,脚下晶石堆积处,安静地站立一个身穿月白长袍的仙人。
玄毓看到晶体断裂处,半趴着的人,心脏漏跳一拍,与静瑜对望片刻,才对赤逍道,“我只是来带走自己的东西,你又何必震塌红晶宫。”
赤逍用灵力卷住静瑜脖子,把他扯到手里,冷笑道,“妖孽当诛,这是得了娘娘首肯的,玄毓,你已经神志不清了.”
静瑜喉咙被他捏得死紧,半个声响也发不出,静瑜也不在意,他近乎是贪婪地望着玄毓总是冷冷的脸,好像只要能见到他,再多的苦都微不足道了。
这种灵魂深处的迷恋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玄毓道,“他是不是妖孽,还轮不到你来说道。”,说罢,袖中飞出三段白绸,箭矢般地袭向赤逍持着弑神令的左手,破空之声夹着浑厚灵力,赤逍被逼得松开捏着静瑜喉间的手,狼狈地避到一边。
白绸收住攻势,凌空一转,这次卷上的是静瑜,雪白柔软的步绸绕紧腰身,把他往坍塌的宫殿外扯。
赤逍怒道,“毁完瑶池仙殿,又来毁我的红晶宫,都是为了这妖孽,真这么深情,为何又随便把人丢到一边。我也不怕和你说,这妖孽还勾了我上床,脏得很,你还要执迷不悔么?”
他随手捡过两块晶石,浇灌灵力,朝白绸中间击去。白绸中央灵力薄弱,一击之下,应声而断,静瑜只觉腰间一松,下坠感袭来,直直往残晶碎瓦摔去。
此时,屠荆领着一众海族也到了,见是玄毓,都不敢上前,屠荆眼尖,也知李守月之祸是因那个仙奴而起,眼下见那仙奴直直往下坠,催动大团海水,把人裹在其中。
玄毓皱眉,飞身到那团水中,把人抱紧了,往屠荆推出一掌,铺天盖地的灵力袭来,屠荆连连后退,摔坐在地,口中吐出血沫。
见得手下爱将接二连三地被重伤,赤逍咬着牙,托起弑神令,默念一句符咒,禁制打开,令牌光芒大盛,刹那间的强光照得众人不得已用衣袖掩面。
赤逍并起两指,正对静瑜,道,“若再放你一马,后患无穷,今日必诛你。”
说毕,将令牌抛起,暴喝道,“去!”
弑神令一旦催动,无可挽回,令牌在空中炸开,一条巨大的紫黑色裂痕横在水底裂谷之上,山呼海啸般的雷鸣从里发出,裂痕在雷声中扭曲,转而成为一个横亘天幕的漩涡,漩涡每道旋臂都夹杂着厉色闪电,汇聚到漩涡中心的光点。
静瑜看着这片天幕,不知怎的,瞳孔因恐惧而缩成针尖大小,身体发僵,动弹不得。
但凡妖族与凡人修仙,只要修为到了,都要挨这么一下雷劫,可弑神令之威远超雷劫千百倍,光是雷声就震得海族仙家腿肚子打震,惊呼着到处躲藏。
饶是玄毓也变了脸色,他咬牙看向成竹在胸的赤逍,心中转过数个念头,在第一道雷电劈下时,还是本能地搂紧了静瑜,一个转身扑下,把静瑜护在身下,狂暴的天威雷火击在后背,轰的一声,身边海床化为焦土,玄毓闷哼,口中尝到血腥味。
这也是他第一次受伤,还没缓过气,又是一道雷火,这一下比第一次更重,更烈,玄毓急促地喘息,唇边溢出血ye,空气中满是皮rou烧焦的气味。
赤逍没想到玄毓会去替妖孽扛下弑神令,脸色铁青,要是玄毓被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