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管殿外闹得洪水滔天,凌霄殿里,日子还是要过。
玄毓一睁开眼睛,就见到伏在床边的人,这个角度看去,刚好能见到静瑜的发旋,伸手揉揉,宛如小动物一般毛茸茸的触感。
静瑜向来睡得浅,没一会就惺忪地睁眼,温暖灵力自发顶缓缓灌入,身上伤处立马好了大半,浑身懒洋洋的。
“神君。”,静瑜坐起,揉了揉眼睛,小心地把他上身扶起,靠着床头软枕,迷糊地摸索他身前后背,“还难受吗?”
玄毓不说话,安静地看他忙乱的样子。
回了凌霄殿,静瑜反而别扭起来,手脚都不知往哪放,心里记挂玄毓的身体,但感到那阵静默的视线,倒茶水的动作静了下来。
他有好多话想问,却不敢开口。
手背一热,竟是眼睫挡不住一滴泪珠,滑过脸侧,滴到手上。幸亏神君没看见,胡乱抹净眼睛,满满倒了一捧清茶,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茶水洒了。
玄毓把茶盏接过,专注地盯着他眼睛,眼眶微红,眼瞳如洗,“你哭了?”
“没有。”,静瑜低头道,殿内的玉砖都是雕满花纹的,以前没留意。
手腕一紧,接着被拉到榻上,两人亲热地挨在一处。玄毓在他的脸上轻轻啄吻,手里把人越抱越紧,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再次拥抱到他时,那种满足安心的感觉那样强烈,这怎么会是妖法。
他就是想要他。
情热间,静瑜忍不住把脸埋到他怀里,玄神君越是温柔,他越觉得委屈。
玄毓吻着他发间,正要把人按在床上,却被推开了。
没想过会被拒绝,玄毓握着他的手,问道,“小瑜,你可是身上伤势未愈?”
静瑜摇头,他榻上来下,站到地上,沉默了许久,才小声道,“不是——我,我不想。”
“为什么。”,玄毓静静道。
“我不想…不想神君只是因为妖法才与我亲近。”,静瑜总算说了出来,只觉一阵轻松,他抬起眼,难过地看着玄毓,“神君真的喜欢我么?”
“小瑜没有妖法。”,玄毓温言道,“你是在为他们的话而难过。”
“如果他们是对的呢?我…”,静瑜说不下去了,双臂搂着自己的身,寻求那么一点脆弱的安全感,“是我,都是我,勾引天君和龙王,那一日,你也看见了的。”
玄毓懂了,他走过去,把静瑜抱起来,放到玉案上,“我并不在意,我也知道小瑜是不愿意的,不管是哪路妖魔,我总会找出来,小瑜放心。”
“那,那你那日为何就那样扔下我?”,终究还是问了出来,静瑜别过脸,双手捂住眼睛,掌心shi热,喉间堵着哽咽。
为什么把我一人狼狈地丢在废墟里,为什么任由天后把我锁到冰狱,随便被个什么人领走。喉咙似被利刃抵住,每一下吞咽都痛苦得犹如凌迟。
这次,玄毓沉默了,他搂着静瑜,看着殿门出神。良久,久得静瑜都要绝望了,玄毓才叹了口气。
“你可知道,天君为何在我尚未能化形时,就遣我到凡间历练,千年不得回天宫。”
玄毓搂紧他苦笑,“因为,我唤了他父亲。”
他还记得天君那张终年无悲无喜的脸,天后终年谨立一旁的默然不语,“玄毓天资难得,可惜太重俗世之情,日后执掌天门,如此重情,只会害人害己。”
“去吧,到凡俗去,看俗世那些沉溺在情感中的众生,便知天道为何无情。”
便是孺慕之情也弃如敝履。
脸上柔软触感唤醒了他的回忆,玄毓定神,他的小瑜正担忧地贴着他的脸,他明明这么难过,还愿意安慰他。
“当他在海边遗迹里,筑起天罡阵法,警告我不可进内,我——”
玄毓咬了咬下唇,挑起静瑜被眼泪沾shi的下巴,亲了上去。
天君对静瑜不一般,一个只知天道无情的人,偏偏对静瑜在那海边荒野间,行下不齿之事。
天罡阵法威压犹在眼前,玄毓才知道,原来天君还是会在乎的。只不过,他放弃了,为什么,荒唐过后才想起荒唐的天道了么?
玄毓发出一阵冷笑,眸光更沉。静瑜更担心了,顾不上自己委屈难过,不住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他去找些丹药。
“我没事。”,玄毓攥紧他手指,眼神柔和下来。
“哦。”,静瑜小声应道。
宁州城主虽自小把独子关在家里,但也日日和夫人语颜一道,在房间里教静瑜念书写字。静瑜不懂,为何天君不允许神君唤他父亲,便是爹爹,阿爹,又怎么样。
两人纠缠着回到床上,静瑜受过那几遭,开始对情事有种说不出的害怕,身体柔顺地被褪去衣物,眼睛害怕地紧闭,身子一阵阵地发抖。
少年纤细的身子骨像雪捧一样,在被褥间拢成一把,手抚上去,就能带来一阵轻颤。此前的伤痕在灵力修补下再无痕迹,玄毓痛惜地抚过薄薄皮rou,感受脆弱经脉在掌心下跳动,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