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忍不住翘了翘唇角,恶劣因子和兴奋因子一起活跃躁动,嚣张起来。
慢慢地、一点点诱哄猎物自己撞进死角、跌入陷阱,甚至心甘情愿地为猎手献上心脏、甘愿臣服,
才美得让人心肝脾肺肾甚至灵魂都会深深、深深地兴奋战栗呀。
夏棉在强烈的幻觉中苦苦煎熬,瞳孔涣散得黢黑,就差一口气咽下去再喘不上来了。
车子蛇行时急剧地前后左右摇晃,安全带勒得他更加难以喘息。
这具躯壳其实早已经负荷过重,不堪一击了。
江雪墨说他两句狠话都心痛得追悔莫及宛如刀割的人、谈云烨碰一碰都怕他会碎只敢拥抱影子的人、俞骁生怕他疼得落泪疯狂打抑制剂忍得患上信息素渴求症的人,就被林岑朗这么毫不怜惜甚至毫无人性地对待。
夏棉脑后像是被巨锤重重闷了一棍,幻觉渐渐看不见了,一阵一阵强烈地发黑。
看不到林岑朗眼里晦暗阴郁的精光与阴谋算计。
这是意识剥离、灵魂离体的感觉,并不陌生。
他几乎是凭着强烈到如果完不成就会死不瞑目的意志和执念,才哆哆嗦嗦地动了动手,狠狠地拧掐在自己的大腿上,逼着自己喘上那一口气来。
还、还不能断。
还有、一件事等着他去完成。
那是此戴罪之身、戴罪之生必须要赎的罪与最后一桩必须去完成的使命。
不死不终,不终不死。
在夏棉挣扎喘息的时候,最后一缕夕阳霞光被蚕食干净,夜幕降临。
人造的各种明灯亮起来,五光十色,光怪陆离,将自然的月色和星光都碾压下去,营造出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眼花缭乱。
路过居民区,里面是万家灯火欢声笑语,路过商业区,里面是繁华迷乱物欲横流,路过商务区,里面是充实劳碌生活压力,停在红灯区,里面是脏污淫秽声色犬马。
浓烈的酒味无孔不入地将人包裹起来,浓妆艳抹妆容妖艳的男男女女AAOO在灯红酒绿霓虹缭乱的大街上就放浪标记,淫声浪语从各种角落里飘出来,叫人捂住耳朵都躲避不能,喝得醉醺醺摇摇晃晃吐得满地满身都是甚至随地大小便的人比比皆是,各种恶臭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生成的味道能古怪恶心到让人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夏棉隔着车窗就一阵强烈的恍惚。
恍若回到了那个恶臭脏污不堪的南三巷,垃圾遍地。各种意义上的,垃圾遍地。
阴差阳错,谈云烨和俞骁将他带了出来。
林岑朗却将他带了回来。
谈云烨想让他站在五彩缤纷、明亮干净的广阔天地里。
林岑朗只想把他逼进黑暗阴郁、腥臭肮脏的逼仄一隅里。
上次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时候,夏棉痛得灵魂出窍,最后一点等着俞骁、等着有人来救自己的求生欲被抹杀干净。
那天晚上的一幕幕、一声声在夏棉眼前、心中、耳内大簇大簇地轰然炸开。
江雪墨凄厉绝望的呼救、满身的斑驳血痕、似乎无休无止的肮脏迫害……
跪在地上狗一样爬去做那种龌龊肮脏的事,杀死俞骁心中那个干净的自己、毁灭掉这世界上仅剩的一点干净的自己,每一爬都扎在那么那么爱他的俞骁的心脏上……
全都是残忍冷酷的魑魅魍魉,唯一一个过来给他擦干脸上的血和泪的人,不是巧言制止,而是哄着他去做一条狗,舔吃尽所有妖魔鬼怪的腥臭肮脏的黏液。
他脸色惨白如死,控制不住地几乎要失声尖叫。
纷乱不堪的画面与声音在他脑海耳畔魔音似的反复回荡翻搅,一会儿是江雪墨嘶哑刺耳的尖叫“夏棉啊——!”一会儿是俞骁温柔哀伤的呼唤,“棉棉……”一会儿是魔鬼在他耳畔诱哄,“乖孩子,快去啊……”
他头痛欲裂,已然分不清楚幻觉与现实,过去与现在。
夏棉的心脏恍若被放进了绞肉机一遍一遍来来回回地绞,他紧紧攥住了那个地方,两条腿居然打起颤来,像是想要再一次跪下去,碾碎一切东西。
那花果味里的尖锐的恐惧和刺骨的绝望被Alpha清晰地捕捉到。
林岑朗托腮偏头看着夏棉的反应,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比预想之中出乎意料地还要强烈。
林岑朗这种人,纵然不会给夏棉太多肉体折磨了,却不妨碍他杀人诛心。而且,这是他最擅长的手段。
知道夏棉的心理阴影在什么地方,就偏偏故意把人带来。
他忍着心里的那种烦躁难受,恩给过了,威就必须立一立,更何况,他这几天尤其是今天是非常非常的不痛快不爽。
“认错么?”
他双腿交叠,高高在上,血腥残暴如魔鬼。完全不顾及夏棉有过突发性心脏病的病史,一次是在他不知道的风雪之夜里,一次是在他逼出来的酒池肉林中。
夏棉几乎听不见他的声音,唇内的软肉和舌头又被咬破了,喉间一股浓烈到齁的铁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