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一开,空调冰冷的气扑面而来,激得人忍不住一个激灵。尤其是夏棉穿的短袖,是如此单薄。
“手机。”林岑朗坐下之后单手托着腮撑在车窗上,偏头斜睨他淡淡道,看见他浑身在因为寒冷亦或是恐惧细微地瑟缩,恼怒中多了一丝烦躁,掺杂在一起混沌无比他辨不分明就更加戾气四溢,没让司机关掉空调,也没扔给他一件衣服。
山雨欲来的气息。
夏棉一言不发掏出来递给他。
林岑朗却没接,长眉上挑,“自己数数,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
他纵然神色冷淡,其实现在暴躁恼火得不得了,亟待寻个突破口肆意发泄。
空荡荡的屋子突然闻不到那浓郁的烘焙的甜香和花果香,见不到那单薄如纸幽魂一般明明存在感低得宛若透明的人,从不让别人睡自己的大床领地意识极强的人晚上突然怀里少了一小团棉花糖似的温香软玉,习惯了吃米其林餐厅送餐的人突然尝不到那朴素甚至寒酸的味道,已经让他莫名其妙火大了好几天。
他不知道这种滋味,叫做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却时间还没到就早早地等在了街角。
看见刚才那一幕幕,更是恼火得很,獠牙痒得蠢蠢欲动,沉压压Yin森森的戾气逼得他磨了几下,忍不住要咬断贯穿什么东西的咽喉,噗嗤!一声,血溅三尺。
夏棉放在膝盖上被抠得坑坑洼洼血rou模糊的手微微蜷了蜷,他能说什么?“对不起?”
淡淡的语调,与淡淡的表情,似笑非笑,连眼皮都懒得冷冷地往林岑朗那里掀。似乎多看一眼都嫌得慌恶心反胃。
下一秒,焰硝味遽然炸裂开来,林岑朗倏地抬手就拧掐住夏棉的后颈逼着人面对面扭向他,“夏棉。”
这是他第一次唤他的名字,以前都是叫狗似的勾勾手指或者踢上两脚。
鼻尖几乎相触,暴戾张狂的焰硝味和鼻息喷洒在那张呛得青红交加的小脸上,淡色的眼眸里黢黑的暗chao和猩红的血气同时激荡翻涌,紧紧盯着那双撑不住讥诮冰冷被呛得泪水盈盈的眼睛。
“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也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唇齿开合间,尖锐的獠牙闪着瘆人骇人无比的寒光,无声地流露着诡异乖戾的危险,“我,不,喜,欢。”
最后几个字他一字一顿道,几乎是咬牙切齿,威逼胁迫的意味让人听了就毛骨悚然。
他见过很多人这样的眼神。自诩高尚的文人,长袖善舞的政客,刚毅不屈的军人,清纯天真的少年人……露出这种神情这种眼神时,林岑朗并不暴躁并不怒火中烧,甚至还能获得诡异变态病态的强烈的愉悦和快感。
因为那不过是正常人被虐杀折磨掉最后一点点善意、希望甚至人性之后死气沉沉的模样,那不过是弱者无能的反抗,是林岑朗强大的证明,是他即使拥有这样一颗腺体也比任何人强大的证明。
他喜欢别人跪在地上,如果痛哭流涕,或者这样冷冰冰麻木地似笑非笑,那就更好了。
但他不喜欢夏棉用这种神情眼神看他。
哪怕是前些日子那种隐忍克制式的“乖巧”也好,总之就是厌恶这个竖起一身Yin森冰冷扎手的倒刺的样子,尤其还是根根针针指对着他。
“我和你说过,别惹我。”
不,其实那种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似的机械式服从指令的样子也让他很不满。
不满于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更不满于拿掐着俞骁,这个人就机械地服从一切命令、忍气吞声的“温顺”。
怒气值蹭地疯狂飙升,暴躁狂乱的Alpha信息素核弹爆炸似的轰——!地一下铺张开去,这封闭的空间被充斥得满满的,甚至还兜不住这霸道剽悍的信息素,让它们火山爆发似的急速倾泻而出。
恼怒得信息素都在暴走的边缘。
若不是前些日子一直没断过夏棉的腺体ye,恐怕早就压得司机和行人都口吐血沫直翻白眼了。
而事实上,这濒临暴走的顶级Alpha信息素压迫得人的确十分难受。
瞬间,车子就在高架桥弯道上蛇行蜿蜒,司机控制不住地呻yin出声、青筋直暴憋得脸红脖子粗,哆哆嗦嗦竭力去控制方向盘,尖锐的刹车声撞车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好几次险些冲出护栏坠落下去!
林岑朗就是这么一个疯子,不爽了甚至不分时间地点地在这样凶险的地方动用信息素残暴肆虐,疯得连自己的命都不顾,疯到跟人同归于尽也眼都不眨的地步。
路过的车辆里的人都被这核爆炸般的信息素震得五脏六腑几乎要内出血,弱不禁风的Omega很多更是直接被震晕了过去,Beta们纷纷捂着口鼻骂骂咧咧:“咳咳咳咳咳咳谁他妈的这么没有公德啊艹!缺德玩意儿咳咳咳咳——!”
理智都没有的人,又何谈公德。
焰硝味的信息素完美继承了生父俞骠火药味的信息素的暴烈剽悍,甚至更上一层楼。
呛得夏棉压抑不住咳意,偏偏薄薄的后颈rou被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