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筋儿窜上心口,险些要吐出血来。他顿时就耳鸣发昏,带着一头冷汗僵在榻上,直勾勾看着褥面纹饰,眼前其实发黑一片,觉察不到外事了。
这样静躺好一会儿,贾政才缓过神来,听得耳边隐约人声。再动动身子,将那臌胀肚皮在榻上磨蹭一回,只觉得胯间憋涨非常,一动,愈发磨得胯骨生疼。贾政又喘一回气,方神色清明起来,原来是示跃正温言安抚,并擦拭不断擦拭他腿间胎水。
贾政问道:“稳公如何不来?”
示跃道:“毕竟今日发动得突然,不曾准备,故要花些功夫。”
其实不过一会儿,只是贾政痛得厉害,才觉时间很长。贾政虽初次产育,却也见过妻妾生产,依稀记得要在腹痛时候用力。于是等着下一回宫缩又起,便攥住床褥,支起两腿,挺腹用力,口中高喝:“啊——啊——嗯——”
贾政紧紧绷着腹上肌肉,腰身都离了床铺,空悬着绷直了。这样一挤,果然觉得下身愈发憋涨,于是更顺着宫缩用力。
贾政气喘吁吁,又拼命推了四五回,忽一下刺痛,又是尖锐难忍,使他一下子泄了力气。“唔……唔……”他急喘一阵,想这许是胎儿要娩出了,就紧咬牙关,脚蹬住被褥用力。
然他其实不知,虽自己胎位已下,又破了羊水,但因是早产,胞宫产口还未开。此时剧痛,乃是胎儿进退不得,卡在口上。
他偏以为忍得此苦,就好生下孩儿。纵然下身痛楚愈演愈烈,阵阵窜上脑门,也隐忍不松,屏息挺肚。其实宫口不过开了五指,那胎头只牢牢卡了一小个圆弧在内。等贾政一松劲,就觉得下身火辣疼痛,随着鼻息更突突作跳。
示跃也是不通此道,跪在一旁,握着床沿紧紧盯着。贾政问:“呼……呼……可曾……可曾出来?”
示跃看一眼那后穴,只是潺潺流出许多晶莹积在榻上,穴里黑洞洞一片,不见一物。于是回说:“且未见着。”
贾政重重叹息,身上先前紧绷得疲累,尤不死心,道:“你小心伸手进去探探,看可是快出来了。”
于是示跃就净手,伸入二指,方进了半个指节,贾政宫缩就又起。
“呃——呃啊——啊——”
他抓住床褥,身子又从头绷到脚趾尖儿,嗬嗬向下用力。示跃毕竟年轻,吓得呆住,手指也忘了抽出。只觉箍住指尖的肉环一阵翕张,里头又涌出许多滑腻腻的水液,将他手指打得湿淋淋光亮一片。
“哎……呃嗯……”
贾政又歇下喘气,示跃才敢接着深入手指。一直进了两个指节,虽仍是什么也没有触到,却也不敢再动,慌忙就抽出来道:“老爷,还是没出来呢。”
贾政听了十分泄气,方才连番阵痛,他已是勉力支持,如此还不能娩出,心里就有几分惧怕。然毕竟一颗爱子之心,贾政又喘息一阵,道:“将……将我扶起,扶起来生……”
于是示跃就抓住他手臂,又环着他腋下,在他背后垫上许多软垫,使上身略高一些。这样一垫,贾政便觉得腹中饱涨之感愈发明显,他双腿曲起,几乎将那垂坠大腹夹在中间,就顺着宫缩往下,肚皮跟着用力推挤。
贾政面上落下大颗汗珠,沿着他胡须颤巍巍滑落。他牙关紧锁,颈间青筋暴起,如此却只是叫疼痛加剧,并不见胎头娩出,便一下子发了狠劲,“啊——”地大喝一声,脚顶被褥,双手按腹,大力推挤起来。
这一下又借了宫缩,更使了蛮劲,疼的贾政眼冒金星,连着心口发虚。他心知这样疼痛,若这下不成,下回恐怕未必敢如此用力,便硬是屏气忍耐,拼了命地推挤。实在疼得狠了,又不能泄气,不便喊叫,就将头泄愤似地往后一甩。却不想本就憋得气短,如此动作,一下就眼前发黑,险些厥倒过去。
04
贾政一眼晕,几乎软倒在榻上。他如此折腾了好一些时候,宫口到底比方才更开了些。且毕竟这样奋力,倒也叫胎头挤了一半出去,那最宽处卡在口上,头顶儿已进了产道里来。
此时下身热辣更甚,且更有一番磨骨之痛。真是想要停下也不能了,于是愈发顾不上什么呼吸喘气,宫缩阵痛,只被那肉里锐痛刺得心慌气短,拼命岔开腿往下推挤。
示跃见他面目狰狞,也不呼喊,只是喉间嗬嗬作响,气喘粗重,也十分紧张,又不能相助,真真焦急非常。贾政这样蛮用了一阵力气,又被那剧痛磨得两眼发花,好在股间似有巨物缓缓推出,憋涨排泄之感愈演愈烈。
原是这胎头终于出了宫颈口儿,在产道中挪动前进。然肩膀这胎儿最宽之处,此时正顶住这未及全开的宫口,欲出无门。这厢贾政又不肯松懈,于是后头也有一股子力道,硬要将这胎身推送出去,正是前后夹攻,进退不得。
终于贾政大喊一声,将肚腹一推,就昏倒过去。
一旁示跃见洞内隐隐有个黑黢黢的发顶若隐若现,心中也紧张焦灼。看着胎头在这股间吞吐收缩,急得恨不得抠挖出来,就听得贾政一声高呼,一大块黝黑头皮哗地顶出产门。
示跃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