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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身边侍候众人,原看着他不时拿起那镜子照,后发觉他每照一回,肚腹就又膨大一些。众人照料贾瑞,知这病原就让他腹上臌胀,谁想这一会儿就大得如此规模,十分惊惶,忙赶去请大夫。谁料大夫还未到,贾瑞就扔了镜子大声呼喊,声音凄厉,更叫人听着害怕。
下人掀了被子一瞧,却见贾瑞衣衫已经解了,白花花圆鼓鼓的肚皮一拱一拱地挺动,双腿还大张着乱踢,十分痛苦模样。这下惊得众小厮下人手足无措,许久,方有人说:“这……这怕不是要生了……”说话的是一屋外洒扫之人,闻得贾瑞号呼之声,方凑进来的。
另一小厮啪地扇他一个巴掌,呵骂到:“荒唐,大爷昨儿还好好的,如何今日就要生了!”又瞟一眼贾瑞肚皮,心里暗道:‘若是要生了,那生出来又是个什么……’又有一年纪更小的侍童哭到:“却是像我娘生弟弟一般呢!哥哥快叫稳公来吧!”
那打人的小厮算是这房中管着事的,他一面是害怕,一面是犹疑,便说:“等大夫来了瞧瞧罢,大爷尚未婚配就要请稳公,叫人知道了可怎么得了呢?且现也没个准数,莫要平白招人笑话。”
贾瑞此时已经平了叫喊,听得他们如此这般谈话,心里也是一惊,张口就要呵斥。谁料左边小腿暴起一阵酸涨锐痛,激得他大喊起来。小厮见他绷着一条腿,抽动着踢蹬,知是抽筋了,赶忙上前替他揉捻按摩。等那腿上刚好,肚中又是疼痛阵阵,叫贾瑞连声哀嚎。他只觉得自己腰上扯着发疼,肚皮也一收一收的,正是痛得神思不属之时,忽觉有什么硬物挤进自己胯间,越发高呼起来。
这时大夫请了回来,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他颤颤巍巍迈进门来,见贾瑞上衣敞着,肚腹高挺,双腿大张着曲起,手又在身上乱搓乱揉,忙以袖颜面,回避道:“小相公这是要生了,如何请我来,应去请稳公才是”
屋中众人急道:“哪里要生了?昨儿还没有这个肚子呢!”又拉大夫到近前来摸贾瑞的脉,老头儿按着贾瑞腕子,不一会儿便跺跺脚道:“你们莫要唬我!分明就是喜脉!还是快快去请稳公来吧!我虽不通孕产一道,但见你家少爷这般情景,分明已经痛了多时了!”
原来这老大夫看贾瑞痛得这样厉害,肚腹也颤颤地坠在腿根,又观他双腿如此大张,腰肢这样前挺,料是入了盆了。心想若非夜里就发动,哪里胎动就得这样厉害。便以为下人们为遮掩丑事诓骗与他,又看贾瑞挺腹用力,面孔涨红,怕沾上麻烦,连连摆手说不能诊治。众人苦求无果,只得送了大夫出去,又去寻稳公。
贾瑞此时只觉得自己要死了过去,肚中疼痛连绵,身上又冷汗不绝。他肚腹露在外头,风一吹就紧得厉害,于是颤颤巍巍抬手,要将被褥盖上。一小厮见他动作,忙上前来替他掩住。这凑近了一看,却见贾瑞面上惨白一片,脸上身上皆是汗水,连那圆滚滚的大腹上亦有汗珠滚动。又见他动了动嘴儿,似是要说些什么,却只发出些短促颤音。
小厮见如此,心就凉了半截,又不欲在他面前露出悲色,匆忙退下,又拉着那小管事的出去,告诉他这般情状。那人听了也是吃一惊,沉思片刻,道:“还是快报给老爷夫人知道吧!这事已不是你我二人可担待的了!”
忽地屋中又传来一声长yin,小管事儿忙让那小厮快去回报,自己又进到屋子里去。
却见贾瑞头歪向一边,重重地喘气,一手紧紧抓着床沿。他身上被褥仍盖着,下身的被子掀起,露出双腿并半个肚皮来。此时亵裤已被人褪了一半下来,走进了看,见一些清ye从他腿间流出,间又夹杂血色,唬了那小管事的一跳。
这时候,先前说见过人生产的小童怯生生道:“大爷……大爷这怕是羊水破了。”那小管事也不曾见人生过孩子,便问他:“破了之后该如何?”这小孩儿懵懵懂懂,也记不太真,便说:“依稀记得稳婆叫我娘用力呢。”随后他又偏过头想了一会儿,道:“说是疼的时候就用力。”小管事的咬咬牙,便走到贾瑞床前对他道:“大爷,大爷,疼的时候用力便可!”
贾瑞Jing神涣散,只抵在枕上摇头。那小管事又伏在他耳边重复了几回,贾瑞才回过一些神来。这时候恰好他腹中疼痛暴起,不禁顺着那小厮的话拼命用力,他屏着气儿下了狠力气,涨得面孔都发红发紫。
然这屋众人到底不是稳公稳婆,没得一个通晓那孕产之事。这人要产子,俱是要疼上好些时候,若是初产,则就更久。如贾瑞这般破水这样快,痛得如此狠的,便是急产了。许有人要问,生得快些还不好吗?实则急产时宫缩过强,压迫胎儿,大约不美。
故那样急产之人,原是不应用力屏气,需得缓缓吐吸才是。偏这时候无人通晓关窍,俱都催促贾瑞用力。贾瑞自个儿也觉腹中疼痛剧烈,更发狠了推挤。他原觉得胯骨并尾椎皆似是巨头碾磨一般疼痛,这样拼命使力,更加又痛又苦,头晕眼花。
就听一声长啸,贾瑞猛地甩动tun部,双脚发力顶住床褥。下身忽地一股火烧似的锐痛,还不及反应,又觉一巨大硬物渐渐撑开自己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