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你的丈夫就要心软,然后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池靳有一些自己的规矩,公司事业上的事情他从不拿到家里说,餐桌上也绝对只和云宁腻一些情话,晚上睡前的这段时间更要让小孩保持开心,让小妻子在他身边睡个好觉。但今天要有所不同了,他要是再不跟云宁解释,云宁和他之间有很大概率产生裂缝——而他不会允许自己和妻子之间产生一丝裂缝。
池靳有点凶,但是又很克制还有点戏谑意味的凶他,打他屁股的力气都不是很重。但是云宁还是觉得池靳是有点不高兴的,像是刚刚生完气还有点火的感觉——以前他经常见到的那种感觉。就像对血味敏感一样,他对池靳的情绪也同样敏感。
软下身体每一块骨头,云宁用甜腻的舌尖去舔了舔池靳的下唇,安慰他的丈夫,带出些黏糊糊的水声,眼里还盈着段湖面上的水光,但又很认真,“我不娇气,也不哭…我只是,好害怕你生气不高兴,害怕你憋着不开心不告诉我…而且有血的味道,池靳…你是我丈夫,你不能瞒着我。”
被云宁亲吻了几下,池靳就觉得心里阴暗的凶兽似乎被拽住了脖子上的锁链了,变成温驯的大猫伏在云宁脚边。云宁想哄住他未免也太轻松了,亲几下他就要被小孩牵着鼻子走了,结了婚八成要被吃得死死的。
池靳叹了口气,低头狠狠地亲了云宁一通,又凶狠又急切,不是以前的温柔缱绻,而像是在确认怀里的人还在他怀里,还是滚烫又甜滋滋的,“我没有想瞒着我的宝贝,我会全部都告诉我的小妻子。”
小孩被他一个吻亲懵了,嘴唇红嘟嘟的微微张着,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池靳没忍住又轻轻亲了亲,仔细妥帖地把人塞在自己怀里,确定好哪里都不会漏掉,才低声说道:“我今天晚上去见池睿了。”
云宁对这个名字警觉得不行——几乎是听到这个名字就立刻从被亲出来的迷糊中清醒过来了,大脑也清晰的给出恐惧指令——上辈子那个寒冷的夜晚,仍然记忆犹新纤毫毕现,浓重的血腥味能席卷整个鼻腔,人类凉下来的体温冰冷黏腻得像蛇类,还有枪管抵在额头时所不得不面对的巨大恐惧。
“我把他膝盖打碎了,用枪。”池靳发觉了云宁浑身正在打颤,收紧手臂让小孩贴的再紧一些,声音低柔,“我身上的血腥味应该是那时候弄上的,我一点事也没有。你丈夫很厉害,可以很好的保护好你,以后也不会有事了,我的宝贝是安全的。”
云宁这才从那种恐惧中脱身,但手脚还是冰凉的——明明被池靳抱的很紧了,他却一点安心的感觉都没有。他感觉到现在的池靳状态很差,就在刚刚说完那句话的时候感觉到的——池靳的手臂绷得很紧。肌肉紧绷到可能酸痛,这是池靳兴奋和焦虑到一定程度才会有的反应。
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云宁用手轻轻放在池靳的小臂上,努力地开口继续问到:“…然后呢?”
“然后就把他送到医院了,但是他的腿不会再被治好。”池靳顿了一下,他没猜到云宁会继续问,但却还是把原本的那些话咽了下去,抱着云宁低声继续说着,“宝贝不用害怕,以后不会再让他出现在宝贝面前了。”
这也许是池靳为数不多的一次对云宁隐瞒一些事。可是小孩连听一句用枪打碎膝盖都要这么害怕,在他的怀里都要可怜兮兮地快哭出来,他又怎么可能舍得说那些更会让云宁恐惧的事。
这些只是一部分原因,池靳清楚地明白,他是畏惧让云宁发现他真正的面目——他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云宁再怎么安抚他都没用了。他不会再克制收敛自己的暴戾,理所应当地利用一切手段达成种种凶恶阴暗的想法——但要对池睿做的一切事情都不应该被云宁知道。
他远比云宁想的更差劲,他只在云宁面前装作温柔隐忍。甚至没办法再有任何干净的感情,也不会存在纯粹的爱——哪怕面对的是云宁。
“你不会只是这样做的。池靳,别瞒着我。”池靳听见云宁这样说着,声音又轻又颤,却又狠狠砸进他心口。
他浑身一僵,只能抱着云宁说不出话。他甚至觉得是身体里藏着的穷凶恶极的肮脏怪物被云宁发现了,是云宁发现自己没有他想的那么好——可只有他的宝贝能拉着怪物脖子上的锁链,让他保持清醒地做出温柔的样子。但只要稍一松懈,只要云宁稍微再偏心他一点,那怪物就会露出獠牙来,来不及在爱人面前藏好的残忍会全部暴露。
他的獠牙是所做过的一切阴鸷狠辣的事、不悔改的贪欲,以及用爱来隐藏的占有和性欲——是云宁的纵容让他得意忘形了。
“如果这是你想知道的。”池靳声音干涩发哑,语气僵硬,轻轻把云宁扣进自己怀里,不让小孩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云宁隐约觉得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他难以接受——他看不见池靳脸上的表情,却能感受到池靳的呼吸乱了,这是他第一次见池靳这么紧张慌乱,甚至连上辈子被子弹击中腹部时池靳都没有这样过。但是池靳有什么好紧张的呢——他想不出池靳能做出来什么让他难以接受的事。
“我会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