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东南亚的疗养院,封闭他和外界交流的途径。把他的两条腿折断,砍去双手,做脑白质切除术让他再没有机会翻身。”池靳语气平淡,仿佛话里那些残忍血腥的事跟他毫无关系,“你也许觉得这样太过分了。”
但云宁知道池靳现在一定很难过,这时候池靳越是语气平淡就越是不高兴的意思——听到这样的事他却还是第一反应优先去考虑池靳的感受,并且还感觉到内疚心疼了——他为什么一定要让池靳说出来呢,他也不是真的想知道,只是不喜欢池靳瞒他什么而已。
“但我就是这样的人。云宁,”池靳继续说道,他声音依旧磁性低沉,却罕见地带了点薄凉。他很少直呼云宁的名字,大部分时候都用“宝贝”代替,但他现在不确定云宁是否还喜欢自己这样喊他了,“我已经给过你离开的机会,是你愿意留下来。”
云宁没有回答,他还是被池靳的话稍稍惊到了一些——对他来说池靳说的这些事情好像是只会发生在电影里一般,与他的生活相距甚远。但是他也同时知道池靳不会做任何夸张,既然这样说了,池靳就一定会丝毫不差地做到。
当初池靳被子弹射中的样子仿佛还历历在目,那一枪非常干净,也没有要折磨下去的意味。相比起来池靳的手段确实太过残忍,他有点做不到完全接受,但依旧没觉得池靳做错了什么。
他们之间极少出现这样毫无温情的沉默,上一次是云宁提出要离开他的时候。气氛像架在脖子上一把锋利刀刃,随着呼吸的起伏冰凉的金属紧贴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怀里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池靳知道是自己太多疑了,连云宁稍微对他沉默一些他都忍受不了。但是他控制不住情绪,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苦涩几乎要从喉头溢出,紧跟着巨大失望而来的就是一点可笑的、如同被背叛的情绪——是云宁说自己愿意陪在他身边的,本来他就是这样不好的一个人,没有云宁的时候也不是不能忍受孤独。不愿意接受他就不要心软——既然当时没有离开,现在反悔了当然也没有用了。他还是会和云宁结婚,哪怕是强制性的一场婚姻。云宁可能已经不愿意和他结婚了——发现在自己枕边的爱人其实比杀人犯更加恶劣残忍,在自己面前的温柔其实都是装的,以后还要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那他的小妻子可能会更觉得有背叛感。
池靳冷下目光不再等待云宁的回答。一切好像又要回到原样,这短暂的几个月发生的事就像脆弱的泡沫,或许是一场飘在云上的梦,什么也支撑不了。他消耗精力制定的婚礼旅行忽地就变成了一叠废纸,规划好的未来又要被划去。
其实也应该是这样的,没有实际去争取到的,靠运气得来的东西,对他来说都是没有真实感的——所以还是像以前那样把自己的所有物锁在家里才是最安全的——哪怕云宁会重新讨厌他,用带着恨意的厌恶目光看他。他一贯运气很差,能有的那点好运也多半是虚假的。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又想不好的事情了。”云宁还沉浸在自己居然已经这样偏袒池靳这件事情上,忽然发现池靳不再说话,甚至刚刚还喊了他全名——这是最不好的信号了。
发现原本圈着他的腰的手臂也毫不留恋地松开了,云宁从池靳怀里出来,却发现池靳填着碎冰般冰冷的目光,以及眼底隐约的暴戾怒气。只是这样看着他,收回手臂像是不再愿意抱他了,看着他的目光没有一丝爱意可言,紧抿着的薄唇也透露出失望的意味。云宁坐在池靳腿上,却总感觉没有池靳的手臂环着他四周就都是危险的,这让他几乎发不出一点声音,不可思议般稍微睁大了眼睛,泪珠毫无征兆地就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他声音很小,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你怎么…能这样。”
这又算什么,他们之前不是一直很好的吗…池靳还说要和他结婚了。可池靳现在的样子跟上辈子一点区别也没有——只有冰冷的戾气狠狠地刺着他,连再抱着他都不愿意了,也看不见那些沉沉的爱意。自从重生一次他就再也没见过池靳用这样的目光看他,原本以为他已经能把那些以前的事忘掉了,可现在他还是只被这样看一眼,就要浑身发冷。
“不能、不能这样看我。”云宁红着眼眶慌忙地用手试图把池靳的眼睛遮住,不让池靳这样看他。豆大的泪珠一直往外掉,他也顾不上抹掉,只是一直向沉默着的池靳解释着,“别这样,求求你…别…”别这样看着我,像是不喜欢我了一样。
是不是他又做错些什么了,惹池靳不高兴了。每次池靳不高兴都是因为他做错事了。他委屈得要死,先要莫名其妙被池靳冷落在办公室一下午,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这样看着他——也许是他太不够聪明,总是不能发现池靳情绪的变化,弄得两个人都不开心。
池靳心底一颤——云宁很少对他说“求”这个字,哪怕是最开始被他囚禁起来时也从来没说过,偏偏要这个时候说——云宁只在求他的爱上面软弱。
“你把池睿的腿和手都弄断也没关系,我不喜欢他的,他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这么做是为了我…我知道……都知道的。池靳对我最好…”云宁努力地向池靳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