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的小龙在焱曦宸看来软乎乎的,虽然他的五官和气质跟这个词毫无干系,更像个瓷娃娃,漂亮但冰冷,可焱曦宸就是觉得他可爱。
太子殿下无聊地端了一盘镇在碎冰里的草莓,坐在床头一侧的地板上,和江栩熟睡的面庞挨得很近。冰着的草莓咬在嘴里,汁水把牙齿冻得有些疼,甜中带着点酸,不腻人,很可口。
熟睡的人轻启的薄唇消了肿,此刻是淡淡一抹粉,始作俑者半趴在榻边,拎着半只草莓,把汁ye点在他的唇上,再用指腹抹开,涂出亮莹莹的花瓣。
江栩睡得沉,没什么反应,作祟者像是得到了无言的纵容,把剩下半颗草莓衔在齿间,吻上了带着晨露的花朵。果rou被唇舌碾碎成红艳艳的果泥推进了对方唇齿间,又被长舌搅得七零八落,涂在上颚和黏膜。果汁混着涎水在纠缠间被挤出,顺着下颌和颈线往下淌,把雪白的衣领染红。
“嗯!”被这场胡作非为拽出梦乡的江栩顶着乌云般的起床气抵着焱曦宸的肩膀把他推开,眉头紧锁双目半开,杀气腾腾瞥了他一眼,抬手就是一掌。
“哎哎,别生气啊宝贝儿。”焱曦宸嬉皮笑脸地握住他的手腕,卸了他的力,那只腕子上面还落着束缚太久留下的青紫痕迹,他怜惜地揉了揉,然后在上面轻轻亲了一下,“师哥的一日之期都要被你睡过去了,也该起床啦。”
江栩盘腿坐在床上,大脑和身体都有点僵硬,发呆一样盯着焱曦宸,张嘴接他送过来的水果,闭嘴咀嚼,循环反复。直到吃了小半盘,他才眨眨眼,活动了一下四肢,端正坐姿开始运转灵力。
这种酸涩疲惫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哪怕是最艰苦的修炼也比不上午时的折磨。灵力在四肢百骸间流转,抚慰消除肌体的疲惫。焱曦宸伸手把住他腕间,更为温暖霸道的灵流和他的交汇,一点点驱散了身上的淤青和酸胀。
“几时了?”最终他伸了个懒腰,赤脚踩在地上下了床,往窗牖走去。
“半夜了。”焱曦宸倒了杯温水跟在他身后,把水递到他手里,然后从后面圈着他看窗外的景致,“凡世的不夜天。”他把下巴搭在江栩肩头,抱着他的腰身,重心左右晃。
叩门声打断了两人静默的温情,焱曦宸应了声,外面的人便推门进来。是一个芳容丽质的女子,生着一双风情惹火的桃花眼,唇若施脂,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着一身血色罗裙,身姿婀娜,步步生莲向两人走来。
“小女子芷若见过两位大人。”到近前,她福身行礼,眼中秋波暗涌,瞟向面如冠玉却冷着脸一言不发的江栩。
“这是哪里的话,”焱曦宸笑答,俊如朗月入怀,“论资排辈,我和江栩还要尊称您一声姑姑呢。”
那女子听了挑眉,脸上带了愠色,染着蔻丹的纤纤玉指蜷起,不客气地在焱曦宸额上弹了一下,“臭小子笑我老了?”转而和煦地向江栩笑,拉着他的手把他按到桌旁坐下,“堂哥怎么总能教到这么好看的徒儿,这孩子长得可真俏,怎么跟那个浑小子在一处?”
江栩有些不适应,但也没抗拒,就乖乖任人牵着,面对夸奖温和而羞涩地笑。焱曦宸不禁想象他小时候被父母亲族长辈们抱在怀里的乖巧模样。
看够了江栩,洛芷若的注意力才回到她的便宜师侄身上,“想要什么诞辰礼物?”凤眼轻挑,斜睨着他。
“姑姑,哎哎哎,姐姐,芷若姐姐!”焱曦宸张口,刚吐出一个称呼就被拧住了耳朵,龇牙咧嘴的滑稽模样让江栩噗嗤笑了,“芷若姐姐真好。”
“说啊,要什么礼物?别捂着。”洛芷若伸手摸了摸焱曦宸发顶,不知不觉还是露出了长辈的姿态。
焱曦宸瞟了瞟江栩,向他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笑,“想让姐姐帮我打扮他。”他冲江栩扬扬下巴,江栩闻言却避开了他的眼神,垂着眸。
瞧见他的样子,洛芷若心中发笑,起身拂了拂裙摆,“可以啊,我去门外等着。”她走到门前顿住,回身问,“还是老样子么?”看着焱曦宸错愕、江栩抬眸,美人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转身离去。
“不是,哪来的……”焱曦宸还有些懵,转脸看见对面江栩端起茶杯,用杯盖篦开茶叶,把茶水吹凉浅泯一口,再把杯子放回桌上,“咚”地一声好像敲在焱曦宸脊梁,复而抬眼看他。
“说说吧,什么老样子?”凉凉的语气带着不自觉的威压像一阵风打在焱曦宸心上,九重天的太子膝盖窝一软差点跪倒,他隔着桌子握不到江栩的手,拳头不由攥紧,手臂上浮起青筋,“别说谎,我听得出。”江栩淡淡。
“姑姑她瞎说的,我真没有。”如水的目光落在焱曦宸身上,却照得他心里发凉,“我以前来过这里,喝酒听曲儿罢了,真没碰过别人。”
江栩挑眉,没接话。
“觊觎我的人那么多,我躲都来不及,怎么会主动招惹?”他起身上前,去牵江栩的手,被不动声色地避开,“我的好师弟,乖宝,你相信师哥,你一定信我呀。”他单膝跪着,像是臣服在君主脚下,被王座上的人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