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轻道:烟州好玩吗?
郑婴侧头看向明显有些忐忑的子洵,安抚地握住他有些发颤的手,说:他叫子洵,是我从烟州带回来的,以后便同你们一起住在公主府,这事还得告知沐和对了,沐和呢?
公主,您终于回来了。
来人生着一张少年人的脸,唇红齿白,星眸剑眉,说话间流露出的风采格外引人注目。
这样的局面,她作为郑朝公主,实在不想看见。
京城,大清早街道上游人如织,贩夫走卒的吆喝声混杂在马车驶过的车轱辘声里,天子脚下的这座都城,繁华程度堪比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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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就是片刻,他又笑着问道:这位兄台是?
原来,原来如此
她朝他莞尔,两人相携上了同一驾马车,而另一边坐在后面马车上的魏子游看见这一幕,脸色发白,不过比这一幕更刺激他的,却是刚刚看到吴越的那一瞬涌入他脑中的一个念头。
这一室寒凉,犹如亘古的孤独。
只听见那人用一贯有些清冷的嗓音淡淡地说道:就这样吧。
是。
藏青色直裾仿佛披上了一层柔和的白光。
是,下官告退。公主家令不敢迟疑,恭敬地退下。
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郑婴知道自己身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放下了伞,上前牵起子洵的手。
到时候,必定是民不聊生、战火四起。
此处是公主府最僻静之地,可谓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幸而院门口栽着几簇蝴蝶兰,向阳而开,如锦如绣,为这冷清的院子添了几分人气。
子洵看着郑婴匆匆入府的背影,有些好奇他们口中的沐和是什么人,公主好像很在意他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忽然笑了,一瞬间冰雪初消融,万物沐春晖,墨眸缓缓朝站在屏风后面的郑婴看来。
那双黑漆漆的眼眸里好像装着碎光,静静地仰头望着站在他眼前的女子。
颔了颔首,郑婴道:那我去寻他,你代沐和为子洵安排好住处。
见他坐在软榻上,拿起一本堆在矮桌上的账本看,微微垂下的侧脸有着内敛的俊逸,身后的窗棂将外头的日光渗进来,悄悄地落在他的身上,似乎生怕惊扰了他。
他还是穿着青衫,看到她走来,抿唇笑了,眼里温情脉脉。
晏旭收敛了有些难看的脸色,回道:今日公主家令来交付税赋时遇到些麻烦,沐和前去处理了。
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成拳。
隔着飘飘渺渺的雨雾,耳朵里灌着嘈杂的雨声,她的话久久地回荡在吴越的脑中,吴越的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她笑了笑,言尽于此,转身消失在朦胧的雨幕里。
晏旭。郑婴朝他笑了笑,牵着子洵走下马车后晏旭才发现马车里还有一个人。
艳阳高照,惠风和畅。
崇安帝宠爱洛河,自她及笄后便受封汤沐邑,皇上特意派人花了足足半年的时间为她修建了如今的公主府。
郑婴的马车甫一停下,就有人迫不及待地上前来。
雨中,她的手是冰凉的,他的却是温热的,察觉到她有些冷,他便包裹住她冰凉的手,一点点地温暖她。
他看见她无奈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看到那一袭熟悉的久违的绛紫锦缎裙,一点一点融进他的视线,不禁放下了手中泛着凉意的账本,朝她伸出手来。
公主家令离开后,郑婴便饶有兴致地将目光落在坐在堂中的那人身上。
回到吴府府门前,郑婴的神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她在吴尽节等人的注视下走到备好的马车前,看见了已经在马车前等了许久的人儿。
这一问题更是莫名其妙了,他明明知道她这次去烟州的真实目的,却还是打趣般地问了这样一个问题,郑婴有些哭笑不得地回道:好玩得紧呢,我都有点乐不思蜀了。对了,我还从那儿带了个人回来,他叫子洵,你若
态度不容置喙。
恐怕迟早崩塌。
郑婴悄无声息地进入房中,隔着檀木雕花屏风,依稀能够看见内室里有两个人影在说话。
这一姿势做得莫名,郑婴却如心有灵犀一般明白他的用意,从善如流地将手覆在上面,被他微微用力拉到了面前。
郑婴一行人的马车历经五日,终于抵达了久违的公主府。
当下,那张看起来单纯无害的脸一下子黑沉了许多。
兰君院。
子洵。
公主。
那一双总是浸着疏冷的眼瞳霎时间春暖花开,温柔得有些虚幻。
飘洒的秋雨剪断了他的思绪,他只能听见自己胸腔里那一声又一声沉重的心跳。
此时公主府外聚满了出来迎接她的门客,他们大多面容俊美,丰神俊朗,一齐站在奢华典雅的公主府前,着实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吸引了无数女子含羞带怯地躲在一旁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