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芙蓉院时,似乎听到了一些细碎的交谈声。
这里是吴尽节家的后院,安置女眷的地方,她自然不会鬼鬼祟祟地去听墙角,正想离去,却听见一个娇细的女声提到了吴越二字。
她不禁停步,一个侧身,躲进了假山后边。
随后就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哼,这个吴子衿,又缠着阿兄!
有些熟悉的声音,但郑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她隐匿好身子,悄悄往外看了一眼。
一个聘聘婷婷的身影落入她的眼中,她穿着绯红色齐胸襦裙,梳着堕马髻,眉眼依旧如昨晚那般温吞娴静,只是眼底的怨恨为这层伪装撕开了一道裂缝。
吴清欢?郑婴长眉一扬。
她口中说的阿兄是指她的兄长吴衍,还是指吴越?
小姐,您犯不着为了那样一个孤女生气,反正过了今晚她就大祸临头了!
吴清欢身边的贴身婢女出声安慰她道,眼睛里全是阴恻恻的诡计。
吴清欢冷笑一声,没再说话。
两人走后,郑婴才从假山后面走出来,她垂着眸,心里想着适才两人的谈话。
看来,这两人计划好要陷害吴子衿,怕是那个怯生生的女娃要出事了。
可是,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笑了笑,眼中尽是凉薄。
她转过身,徐徐离去。
这吴府里,也不甚太平啊。
-
清风楼。
僻静的一处雅间里,女子身着绛紫锦缎裙,外披素色锦衣,衣裙的边边角角、乃至一针一线都极其精细,一看便知是上好的苏绣。
她慵懒地倚在美人榻上,猫儿般上翘的眼有些迷离,仿佛带着湿濡濡的水光。
她一手撑着锦绣柔软的扶手,隔着珠帘,漫不经心地观赏着坐在梅花屏风前的两名男子绰约的身影,其中一人抚琴,一人吹箫。
都穿着最显文人风度的青衫,秋风吹拂起珠帘,相邻的珠子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微微眯起眼,这风似乎也吹花了她的眼。
她忽然起身,缓缓走下美人榻,就这么赤足朝外走了出去。
素手轻轻拨开珠帘,露出一张娇美如花的女子的脸,她的嘴角带着笑,微微勾起的样子,为这原本看起来格外端庄的容颜添了几分异样的妖美。
正在抚琴的子洵看到突然走出来的人一愣,之前他们两个被叫过来时,他只知道里头是个女子,容貌不知。
原本他以为又是一个过来听曲的客人,未曾想她会突然走出来。
尤其是
她还生得那样美。
郑婴对上他直直地盯着她的目光,目光微柔,缓缓握住他正抚琴的手,俯身抬起他尖瘦的下巴,一双眸子深不见底。
那边正在吹箫的小倌留意到她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了,只默默放下了竹箫,低头跪在地上。
雅间内骤然安静下来。
郑婴看着这双眼,深邃,清澈,仿佛清澈见底的湖水,纯净得看不见一丝杂质。
她在看他。
意识到这一点后,子洵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卑微地垂下眼,睫翼颤动着,不经意间露出几分难言的脆弱。
这一个小小的举动让原本只是打算逗弄一二的郑婴眼神幽深起来,她紧锁着他苍白的脸色,情欲的暗色浸染了她的眸。
清倌?
她问,嗓音喑哑深沉。
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子洵心中一紧,低头称是。
好。
子洵还在思索着她这句好是什么意思,下一刻温软的唇便朝他压了过来,舌尖灵活地撬开了他的齿关,近乎暴虐地一点点攻破他的城池。
他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然而心中更多的却是喜悦。
至于另一边跪在地上的小倌早就识相地退下了。
嗯啊
男子的呻吟听在郑婴的耳朵里格外青涩,她低头在他白皙的脖颈上留下细碎暧昧的吻,湿濡暗红的吻痕点缀在他的脖颈上,仿佛踏雪寻梅,美得令人惊艳。
她的手抚摸过他的腰侧,听见他的呼吸瞬间加重后,弯了弯唇,一点点往下移。
极富技巧的手段让男子克制不住地喘息着,他昂着头望着她,媚眼如烟,水光潋滟,被动地承受着女子的深吻,口中溢出一声又一声娇喘。
摇曳翻飞的红纱帐中,她微红的脸颊如染桃色,望着他的眼神却深邃若谷。
我害怕。
他呼吸急促,满脸潮红,无助地看着郑婴。
郑婴轻笑,俯下身凑到他的耳畔,温柔地声音仿佛他是她最珍爱的人一般:
别怕。
唇,轻柔地碰了碰他的脸颊。
像被春风拂过,他深陷其中。
鸾床摇曳,人影绰约。
红钗珠翠,紫裙青衫。
女子的喘息深沉喑哑,男子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