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婚事是我做官前决定的,也并非我愿,而是母亲知我心中对那人飘忽不定而强加之举——她早就知晓我与那人的勾当。说来也是,母亲向来心细又怎会看不出端倪,也就我自以为瞒天过海。
那日成亲我虽是不情不愿却也迟疑犹豫,毕竟从头到尾都知晓我会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可掀开盖头见到那所谓妻子时又彻底困顿疑惑起来,思及这当着是我想要?
那女子眉眼含情,美艳动人,可在我看来到底是素昧平生。也不知因何,看着她含羞带情的面容竟不自觉想起那人——我见过他或羞或恼亦或情动迷欲,却还未见过他对我坦诚模样。
愣神间惊觉自己竟将那女子推倒,她衣衫不整,含羞带娇,欲拒还迎模样却叫我生厌——那人次次拒绝却是真心实意不愿与我同赴云雨。
暗自嘲笑自己一番便去了书房写下一纸休书,至于内容大可叫人笑去,反正不牵连那女子日后婚嫁便好——我总不能因自己而耽误了她。这倒是从那人身上学来的,宁可自己吃亏也不愿拖累他人。
母亲为此气的叫我罚跪三天祠堂。后来因我不愿听她说教外加官文聘书已到,于是一时负气离家出走,之后再未回去。
出任某处小小官吏不久后南先生写信与我,竟是要我几近一半家财——我虽不愿归家却也无奈写信将这事告知父亲,好在父亲虽是爱财却也守信,知晓原因后竟也当真给予。不过他毕竟爱财,也不知与南先生说了什么竟能只交予原定的一半。
如此一切算是尘埃落定,于是开始有意无意的打听追寻那人去向,为此还特意叫大哥行商时替我留意。
一眨眼也过了许久,听闻南先生为掌势的七皇子效力,当即叫他在官职上予我方便,如此便更有利我寻人。
原以为江海阔大,寻人如大海捞针,不想大哥竟真替我寻到——那人如今已未做先生,而是在某书院做管理杂物的长工。说来也定是因我才不做先生。
本想调职去寻他,无奈原先官位靠着南先生是一帆风顺节节高升,只能有意惹怒地方势力而叫自己贬职后再用关系调去那人所在之地。
不过出了些差池叫自己落下了卷宗,也因此认识了监院的侄子吴沼。他年纪任性却能言善辩,一番相处下才知当年那人所留画是赠予他的。我自然不会告知他那原先属于他的画已落入我手中。
来来去去耗了半年时间,经过舟车劳顿后也终于到了娌州。
想过怎样与他见面才能叫他既是吃惊又是感动,只是想了几日也没拿定主意,倒是那书院邀我剪彩而解了我的犹豫。
怕他未来还特意让书院山长叫全部人来参加开楼仪式。我站台上不经意间见到那人缓缓走来,还未定下心神已为他模样感到惊愕——他依旧干净清瘦,只是脸上留着可笑的胡子。
余光见他竟未对我产生惊讶,眼神淡漠仿若陌生,这怎么叫我不气愤——我费尽心思寻他,他却倒好独自安逸。
剪彩完监院邀我去书楼内观看,路过书柜便故意弄落剪刀而后伸手去接,终于是顺心如意与那人正面相对。
见他包扎时眼神闪动终于叫我气消些——哼哼,他分明是还记得我。
当天打听了他的住处,于是鬼使神差拿着划刀到了他屋门口……
之后几日借口督查与他相处,可他分明不情不愿的强忍,叫我着实生了几天闷气。
时隔三年他也坦诚许多,竟出口问我是何意——原来他心中到底是没我。说来也是,我从未与他倾诉心意也未与他公正对待,他又谈何对我有心。
也是为与他相处一时鬼迷心窍叫屋主烧了他住处,只是那屋主拙笨竟忘记我嘱托将他书籍搬离——这事还是别叫他知晓为妙,不然又是要掀起腥风血雨。
几日相处下来我怎甘心止步于和睦,当即叫人寻些虫来撒在屋内。不过不慎被咬后的滋味着实难过。
他倒也宽心,竟愿意与我同床共枕。但这也叫我着实难耐,近在咫尺却不能触及,每每欲火燃起却恐再将他惹恼而不得不强忍下来。说来他走后我竟未与谁有过恩情,也不知是我定力足够还是因何——如今若不是不愿他再厌我,或许真会霸王硬上弓。
到底哪般才能叫他心甘情愿托付与我?困扰我时终于来了契机——那日缉拿党匪确是我故意受了伤,就连他的存在也是我故意透露——为的便是叫他能对我有愧。
事情倒也一帆顺风,只是那夜他忽然提起姻缘,我知他不强求也无心虑及此事,可他怎会平白无故提起?虽是劝我踏入正途,可他若没有此等心思又怎会提及?
他分明是自己想弃暗投明!我自然不会如他所愿,当初困惑难定既是因他而起,如今又是因他而续,我怎会甘心眼睁睁地看他择明弃暗,妄想爬出这无底深渊。
之后倒是如愿以偿,只是代价过大,以致行房事时也需极力克制——可他身子我贪欲许久怎会甘愿忍耐。真想与他日日交欢,夜夜缠绵。
吴沼来寻我倒是意料之外——原是听闻我在此地来还画。那画还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