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莫名而来的心悸已经消失了，换来的却是更深的不安。那晚，那个面目模糊的少年，原来——
那个他珍惜的饺子也落在了地上，滚了几圈。
但是他知道她总有一天会来，那就很好了。他会等。心里有着牵挂——
鼻骨一阵疼痛，鼻腔里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流了出来，流过了嘴皮，落到了衣服上，陈山不用看，都知道这是什么。
连带不婚主义也是一样——
衣帽间的格子里灯光昏黄，给里面的衣物都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也是。
穷到极致过，也生活过地球上最富有的国家。可他还是觉得应该是追求心灵的富有。
为此有人还专门送了一本新的送他，可新书也只是被归到了箱底，主人经常翻阅的还是残旧的这本。
姐姐不常过来。
一个拳头却在他门开了之后的那一秒带着风迎面上来，陈山身体又被往后一推，那个人随即拽住了他的衣领。陈山躲闪不及，脸上挨了一拳，又直接被推的后退了几步，第二个拳头已经落下。那个人容貌英俊，长的彬彬有礼，平时在电视上都是一副人模狗样老子最拽的样子，此刻却像是得了失心疯——
还有后面的几次相遇。
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打开了门。
优秀的数学家大都有些神经质来着——神经质程度和优秀程度正相关。
就连除夕也只舍得吃两个。
谁知道数学家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他们的脑子，也许就和他们写的那些论文一样晦涩。
现在靠脑子吃饭的陈山以前也是干过体力活的，还是扛着水爬楼的那种。他现在直接反手也是一抓，拽住了他的手，“季念你来这里干什么，我姐呢？”
刚刚缠斗之下男人身上已经有了血迹，却不知道是谁的，他把他压在地上，咬牙切齿，是他从来不会出现在电视上的样子，“你这个孬种——小人，”
是姐姐出事了？他神色又是一重。
这智力卓绝的大脑里马上排出了好几种这个人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一流的数学家马上判断出概率最大的那种——哪怕推断错误，外面那个面无表情的人也依旧是尊贵的客人。
人生总有意外。
11.
脑子晦涩的数学家陈山坐在桌前，看着碗里的饺子。
春（11.雨打芭蕉）
他顿了顿咬紧了牙，似乎又想给他一拳，却被陈山拽住了。男人阴着脸，声音从牙齿缝里挤了出来，“我忍了你够久了——你他妈也配？！”
她全身一紧。
不过他并不介意。陈山放下筷子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看了看猫眼——
这里还有一道暗门，暗门那边连着另外一个更大的衣帽间。那里面几乎都是她的衣物和包包。结婚不过一年多点——季家在穿衣打扮上，倒是从来没有亏待过她。
慢慢的抬起手，修长柔美的手臂伸向了那件大衣，却又在指尖触碰到
姐姐包的饺子，哪怕他再珍惜的省着吃，这也是倒数第五个了。姐姐告诉他她早产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省着吃了——
“数学的奥秘足以陪伴我。”
这里只是常用的衣物：他的衬衫裤子外套，熨烫的整整齐齐；她的大衣裙子和鞋子。还有常用的围巾和首饰，都和他的领带领夹都摆放在了一起，反射着蒙蒙的灯光。
煮一次，放一袋外面的速冻饺子，再放一个姐姐包的饺子。
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
概率始终只是概率。
他咬着牙，“你别逼我下狠手。”
女人站在衣柜前，面对着满柜华裳，依然有些怔忡。衣柜顶端的格子上，一件黑色的大衣放在原处，叠放得整整齐齐。
“陈山你她妈也配？”
只是有空的时候读一读罢了。
微微一愣。
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砰砰砰。声音又重又急，不太有礼貌的样子。
两室一厅的住房就在校园内。格局简单，里面的装饰更简单。因为没有家眷——又或许家眷就在心里，这里的其中一间卧室放着床，上面床单被套简洁；另外一间直接被布置成了书房——虽然有了书房，但房子里的书依旧堆的遍屋都是。
书桌上的最上面摆着一本圣经。书皮陈旧，边线已经有些脱落，又重新精心包裹过了——看起来是经常翻阅的缘故。可是书的主人却又说他从不信教。
他不提某个人还好，一提这个人——男人手上似乎又重了几分。没想到这个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富家子弟身体素质还不错，两个人缠斗了几番，“砰”的一声摔在了一起，就连餐桌都被撞歪了几分，桌边的碗没有放稳，啪嗒一声摔倒了地上，四分五裂。
“明天我就把你调去美国，你自己滚美国去，”男人压着他，眼睛发红，全身发着抖，“我看在你对天意有功劳——我给你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