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拗不过方涧林,找了个代驾,付了双倍价钱,连夜冒雨开车回去了。
在浴室里吐过两次以后,酒Jing带来的亢奋逐渐消退。梅荀脸破了,半shi的头发支棱着,一脸颓唐地坐在浴缸里发呆,看着相当狼狈。
沾着酒Jing的棉布擦到面颊时,他痛得直皱眉头,抬手就把棉布挥开了。许裕园抓住他的手腕,低声哄道:“忍一下,很快就好了,等会洗完澡就给你包扎。”
这下梅荀不动了,只是酒Jing接触伤口时低哼几句。许裕园放下酒Jing,俯身为他宽衣解带,不断地命令醉鬼“举起胳膊”、“抬起屁股”、“伸直腿”。
没等许裕园检查他身体的淤伤,梅荀就用力一拽,把人拽进了浴缸里。许裕园被吓了一大跳,好不容易稳住身体,梅荀已经抱着他又亲又摸起来,手隔着衣服捏他的胸和屁股。
“你把我衣服弄shi了!”许裕园用胳膊肘抵住梅荀的胸膛,实在有些气愤。
“我还要把你弄shi。”梅荀双手扣住那截细瘦的腰,向上挺胯,勃起的器物抵在许裕园的腿根,隔着裤子胡乱地蹭,急躁地说,“园园,让我进去。”
“不行,你醉昏头了。”许裕园挣扎着,面红耳赤地从浴缸里爬出来。他听见敲门声响,就把药箱送出去了,回来时发现alpha可怜巴巴地坐在浴缸里,视线一直黏在自己身上,随着自己转动。
许裕园认命地叹了一口气,手嘴并用给他弄了一次,才开始帮他洗头洗澡。许裕园用多了沐浴ru,弄得梅荀满头满身都是泡沫,他不合时宜地想到了给狗洗澡的场景,暗自偷笑了一会。
“刚才方涧林告诉我他不会包扎,要我帮忙。”
“他是不会。”
许裕园到底记恨他揍了自己的男朋友:“我说我在给你洗澡,没空。”
许裕园总算把梅荀身上的酒味洗尽,鼻尖贴上去也只能闻到沐浴露和信息素的甜香,心满意足地用浴巾给他擦身,忍不住念叨:“你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打架?好多次了。”
“我没有啊。”梅荀一副受到了不公正的指责的表情,“都是别人先惹我。”
许裕园见他不高兴了,想说什么补救一下,梅荀已经大步走进卧室里,开始铺床。
许裕园很摸不着头脑:这人显然醉得不行了,还会铺床呢?
梅荀打开衣柜,把厚棉被全部抱出来,“园园今晚要盖几床被子?”
许裕园把被子抢过来,“现在是夏天,你在干什么?”
手机铃声响了。许裕园用毛巾裹住他的头,把他按在床上,叮嘱道:“你就这样躺着,不准动,明白了吗?”梅荀点头,许裕园吻了吻他的额头,心想真乖,要是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许裕园接起母亲的电话:“下了,家里也下雨吗?……我们住的不是酒店,是他朋友的房子。……我也不清楚,他朋友好像到处都有房子。”
入夜以后,雨势不减反增。雨点急促地敲打着窗玻璃,窗外一片漆黑,只有几盏路灯在远处模糊地亮着。院子里的花朵会在雨中烂掉也说不定,许裕园的额头贴着冰冷的窗玻璃,没头没脑地想。
“天晴下来我们可能会去一趟上海。……不从上海回家,我们打算玩久一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很多,许裕园打了个哈欠,开始敷衍起来:“他早就睡着了,我也打算睡了。……嗯,他有照顾我,我们玩得很开心。晚安,拜拜。”
许裕园挂掉电话后,对梅荀说:“我突然想到我们住在他的房子里,我刚刚太没礼貌了,我怎么能这样?”
“他不会介意的。”
许裕园想到方涧林平时的热情,内心极大的不安,抓着梅荀说:“你穿上衣服,我们过去看他好吗?他应该还没睡。”
“我不去。”梅荀拒绝得很坚定,“没事,明天早上,他又会跟平时一样讨人厌,跟平时一样高高兴兴的。”
许裕园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你希望他生气?希望他在乎你?”
梅荀一脸困惑,好像听不懂许裕园的话。许裕园突然觉得没意思,草草地给梅荀包扎好伤口和吹干头发,就把灯关了。
“你睡着了吗?”许裕园本来是背着梅荀睡的,过了一会他又转过身来,卷着被单靠近了梅荀一些,“我告诉你一件事。今天晚上,你走开以后,我和那个弹吉他的男生在舞池里跳舞,下雨的时候他突然凑上来吻我。”
梅荀安静地听着,“为什么?”
许裕园捏着手指头,有点紧张地说:“我推开他已经来不及了,接着他说只是开玩笑。”
很多年以后,许裕园还记得那场突如其来的夜雨,草坪和广场上的人群炸了锅一样四处奔逃,亮闪闪黑油油的雨夜里,他被一个几乎陌生的男生抱着吻,而梅荀站在泳池对岸,情绪的高低起伏全因为另一个人。这么大的雨,好像层层叠叠的水帘,隔断了他们漂移的视线;他们原本也像平行线一样的毫无关联,只是一个人强求,才有了后来这些事。
“你想的话,我去揍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