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裕园是被中午放学回家的妹妹们吵醒的。
梅荀打电话问他身体有不适吗,他说挺好。梅荀问他在做什么,他说陪妹妹看电视。梅荀说下午去看他,许裕园说:“不用来,我后天就回学校。”
“我下午请假,等你家没人就过去。”
午饭后许裕园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责怪他这段时间太放肆,动不动请假,让他好好准备期末考试。许裕园顿时有了危机感,从书包里拿出课本来看,可是没看几分钟又睡了过去。
门铃响的时候,许裕园睡得正香。梅荀抱着一大堆吃的上门,许裕园说:“你干嘛带东西来?我都不知道往哪里藏……”
“你说你网购的。”
“我从来不买零食回家。”许裕园翻了一下,发现零食下面有几盒保健品,盒子上明目张胆写了孕期调养、孕妇营养品……
梅荀说:“药店店员推荐我买的。”
“你等一下带走……”
“只是营养品,吃了有利无害。”梅荀说,“我把盒子拆了带走,里面的药片留下来?”
许裕园说:“我不会吃的……”
梅荀一进房间就脱下外套。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许裕园家。许裕园的房间很大,向阳,家具都是纯白的,东西摆放得井井有条,看起来非常舒适。
两人聊不到三句就滚到床上,闷在被窝里接吻。过了一会,梅荀先受不了,把被子掀开来透气:“太热了。”
床单被套一个月没换了,上次发情期过了也没换,许裕园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梅荀却舒舒服服躺在他身侧,撑着脸看他。许裕园又凑上去,两人吻到快要擦枪走火才放开彼此。
五点钟一过许裕园就开始紧张,嘴上催着梅荀快走,又拉着他的手啰嗦半天,一副非常不舍的表情。梅荀叮嘱他好好休息,说明天再来看他。
“明天不能来,明天我家一整天都有人。”许裕园要送他出门,梅荀又亲了他的脸,说不用送。
梅荀出门后,许裕园很快又听到门响,是许晓曼回家了。
许裕园听到动静打开门:“妈,你这么早下班?”
“惦记你。”许晓曼过去摸他的额头,“怎样?头还痛吗?”
许裕园刚想摇头,想了想又点头。他假借偏头痛发作,在家养病。
“你这毛病怎么办啊?要是高考发作就完蛋了……”许晓曼说,“我刚刚在电梯里碰到你们一中的男生,是来我们家看你的吗?”
*
晚饭后照例是许裕园刷碗。老太太病情加重,这阵子又住院去了。虽然很不应该,许裕园却有些庆幸——老太太是世界上最懂他的人,他有任何差错,都会被她老人家发现端倪。
刷完碗回房间,许裕园一推门,看到许晓曼沉着脸坐在他床上,手里拿着他的病例本。
许裕园劈手夺过病例本,先声夺人:“你为什么擅自进我房间,翻我书包?”
许晓曼起身靠近他:“园园,别紧张,我只是想跟你聊聊。”
“我不想听。”
不管许晓曼问什么,他都含糊作答,让她别管。许晓曼抓住儿子的手,红着眼睛说:“妈妈一直以为你是好孩子,就算谈恋爱也有分寸,不会做傻事。谁知道你不仅跟别人睡觉,还睡出……”
许裕园冷着脸,没有半点反应,从口袋里取出烟来点。
许晓曼气得浑身发抖,扬手给他一巴掌:“就是今天那个人?抽烟也是他教你的?他还教你什么?”
许裕园挨了一巴掌,脸上挂了四个指印,还是低眉顺眼不做声,自顾自把烟点上了。
“他标记你没有?”许晓曼去扒他的衣领。
许裕园很厌恶她的触碰,退开几步,但还是被许晓曼抓住,褪下了他的高领毛衫。
omega的后颈一片光洁,许晓曼也看不出什么——标记无法通过rou眼识别。她心痛到哽咽,用手背抹掉眼泪,“你知不知道打胎多伤身体?他不知道你会怀孕吗?你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你太傻了,都不知道有些人坏成怎样。”
许裕园开口:“妈,是意外,我们不小心……”
许晓曼说:“你把事情完完整整跟我说一遍,这个男生叫什么名字,是怎样的人,你们怎么认识的,你跟他胡闹多久了?”
“这是我的私事,你管不着。”
许晓曼红着眼睛点头:“我知道你恨我,不认我这个妈。我管不着总有人管得着,等你外婆知道,打断你的腿都是轻的。”
许裕园咬着烟平静地说打啊,反正不欠这一次。
许晓曼看他这幅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就气。她想到别人说的,omega是下等性别,年龄一到,一发情,就没有理智,不管家里怎么管教,提供怎样的环境都没用,天性就被情欲主宰。许裕园从小听话懂事学习好,许晓曼还以为他不一样,以为他是特别清醒、特别有出息的那种小孩,没想到……
“损失已经造成了,没有办法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