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梅荀翘课了,趁许裕园家里没人,抱着一大堆吃的上门。许裕园不悦道:“你干嘛带东西来?我都不知道往哪里藏。”
“你说你网购的。”
“我从来不买零食回家。”许裕园翻了一下,发现零食下面竟有几盒保健品,盒子上明目张胆写了小产调养、孕妇营养品。
梅荀说:“药店店员推荐我买的。”
“你拿回去退掉……”
“只是营养品,吃了有利无害。”梅荀跟他商量,“我把盒子拆了带走,里面的药片留下来?”
许裕园脸上写满了抗拒:“我不会吃的……”
许裕园的房间空调温度很高,梅荀一进去就脱下外套。这还是梅荀第一次来他家,许裕园家里是三室一厅,他睡的房间是主卧,面积很大,向阳,家具都是纯白的,东西摆放得井井有条。
“我还以为你房间会像狗窝。”
许裕园嗯哼了一声。都是家里长辈收拾的,又不用他自己动手。
两人聊不到三句就滚到床上,闷在被窝里接吻。过了一会,梅荀先受不了,把被子掀开来透气:“太热了。”
明明更亲密的事都做了,可是许裕园看见梅荀躺在自己的被窝里,心里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再次凑上去吻他。两人吻到快要擦枪走火才放开彼此。
五点钟一过许裕园就开始紧张,嘴上催着梅荀快走,又抓着他的手啰嗦半天,一副非常不舍的表情。梅荀觉得好笑,承诺明天再来看他,又亲亲他的脸,才出门了。
梅荀出门后,许裕园很快又听到门响。
许裕园听到动静打开门,原来是许晓曼下班回家了,“妈,你这么早回来?”
“惦记你。”许晓曼走过去摸他的额头,“怎样?头还痛吗?”
许裕园假借偏头痛在家养病,他先是摇头,然后又点点头,说有点。
“你这毛病,要是高考发作就完蛋了。”许晓曼,“我刚刚在电梯里碰到你们一中的男生,是来我们家看你的吗?”
晚饭后照例是许裕园刷碗。老太太前阵子病情加重,又住院去了。虽然很不应该,许裕园心里却有些庆幸——老太太是世界上最懂他的人,他有任何差错,都会被老人家发现端倪。
刷完碗回房间,许裕园一推门,看到许晓曼沉着脸坐在他床上,手里拿着他的病例本。
许裕园劈手夺过病例本,先声夺人:“你为什么进我房间翻我书包?”
许晓曼起身靠近,抓着许裕园的手,红着眼睛说:“园园,妈妈一直以为你是好孩子,就算谈恋爱也有分寸,不会做傻事。谁知道你不仅跟别人睡觉,还睡出了……”
“不小心的。”许裕园打断他妈,冷静地说,“只是一个意外。”
“你管这个叫意外?”许晓曼又生气又心疼,浑身都在发抖,“你知不知道打胎多伤身体?就是我今天撞到的那个人?你怎么这么傻,会上人家的当?他标记你没有?”
许晓曼去扒他的衣领。许裕园很厌恶她的触碰,退开几步,但还是被许晓曼抓住,褪下了他的高领毛衫。
omega的后颈一片光洁,许晓曼也看不出什么,她哽咽了几声,用手背抹掉眼泪:“你把事情完完整整给妈妈说一遍。那个男生是什么人,你跟他胡闹多久了?”
许裕园满脸厌烦:“我们谈恋爱,然后一个不小心……算了,你别管。”
“我不管你?他会毁了你!”
别人都说omega是下等性别,年龄一到,一发情,就沦为情欲的奴隶。许裕园从小听话懂事学习好,许晓曼还以为他不一样,以为他是特别清醒、特别有出息的那种小孩,没想到他小小年纪会和男人上床。
许晓曼直接去学校给他办了退宿,每天上下学按时接送。许裕园原以为他妈最多能坚持三天,没想到半个月过去了,她还天天来接人,许裕园快被烦死了。
这学期忙着恋爱,加上意外怀孕担惊受怕了好一阵子,许裕园的成绩的确有所退步,他跟母亲讨价还价:“期末我考回年级第一,你不要管我们了。”
许晓曼说:“腿长在你自己身上,你非要跟那个人,我也不能把你关起来,至少让我见他一面。”
许裕园说,没什么好见的,只是一个普通男生,他会被你吓到。
许晓曼被他这幅不争气的样子气到了:“你能不能稍微让我放心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听话懂事了十几年的小孩,许晓曼一回来,突然就进入叛逆期了。许裕园沉默地看着窗外,说实话,他挺恨她销声匿迹十几年后又突然冒出来,还自以为有资格管自己。
两人僵持了几分钟,许裕园妥协了,给梅荀打电话,“你在哪?方便跟我妈聊几分钟吗?……对,当面。我们在校门口。……黑色的,车牌号是7643。”
许裕园挂掉电话,说梅荀马上过来,又叮嘱许晓曼:“你不要乱问。他妈去世了,别的家人也不在。”
许裕园找了个借口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