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树下的茶花依旧低垂着花朵,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南言竹等得有些不耐烦,屋檐上几只花妖探头探脑,低等花妖说话只有华城这种花神级的花妖和山魅才能听懂。此时,几只小妖怪看着院子里还在熟睡的华城,紧张极了。
于此同时,几只小花妖累得气喘吁吁,吭哧吭哧挖着盘龙佩。值守花园的海灵见了要将这些家伙赶走,一群花妖手舞足蹈好不容易说服了海灵帮忙,等挖出盘龙佩,海灵一见是玉玄的东西就要交还玉玄。
几只花妖攥着盘龙佩的绳子,一溜烟飞走了。留下海灵急得跳脚。
盘龙佩被挖出的一刻,南言竹心神一动。
可恶,来不及了。该死的花妖。
回屋翻出斗篷披风,抱着那盆茶花匆匆向宫外离去。玉玄被发现了,原本他是为了不让非天察觉盘龙佩的秘密才藏起来,谁知道被花妖坏了事。花妖此举定和华城脱不了干系,既然如此,华城的身体也不能用了,只能带上以防万一作人质。
出了宫门,因环境变化华城还是醒了,抬头就发现自己被人端着跑。奔跑将华城摇晃得花叶凌乱,头晕眼花。这对向来在意外貌和舒适的华城而言,实在难以忍受,但又变不回人,只能黑着脸忍气吞声。
花妖将盘龙佩直接交给了非天,非天拿在手中一看顿时明白,将玉玄变了回来。看着玉玄身上几乎被刮尽的鳞片,遍布全身的刀痕,还有那被剜去一块rou的狰狞,玉枢自责不已。玉玄下身不断流出带着血的脓水,显然凌虐他的人已经不在乎他会不会被弄死。
玉玄气息奄奄,察觉面前有人,还以为是南言竹,冷笑一声:“这样折磨我有意思吗?我不可能答应你,你永远也不会取代我……”
先前南言竹煮了鸡蛋羹,骗他是他的龙蛋做的,捏着他的下颌强灌下去。玉玄呕吐不止,悲愤交加下流着眼泪不吭声,无论南言竹如何逼迫也不再开口。
“阿玄,是我。”玉枢有些哽咽,抚摸着玉玄的头说不出话。她的阿玄是尊贵无比的墨蛇王,是如此善良和温柔,如何便得了这个下场。
“玉枢,我的孩子……”
“还在找,很快就能找到。”
“玉枢,我疼。浑身都疼。”
“我给你治,很快就不疼了。”
“玉枢,我是不是很丑,你会不会嫌弃我?”
“不会,你永远是我最英俊的玉玄。”玉枢含着眼泪笑道:“原先你和个泥鳅似的我都不嫌弃你,哪有现在长成大美人了反倒嫌弃你的道理?”
玉玄笑了:“也对。”说完便又失去了意识。玉玄满身刀痕,绝不可能漂亮到哪里去,若说他曾经漂亮的身形,那性感的窄腰,早在常年卧病中荡然无存。如今,玉玄的屁股摸上去都硌手,说英俊根本只是安慰他。
将玉玄交给程远,玉枢闭目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去找南言竹。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着非天。
非天穿着极为宽松的衣服半卧在榻上,见她看来笑道:“怎么?你怕自己抓不住要我帮忙?”
“可是……你还有身子。胎还不稳。”玉枢有些犹豫。
“你未免小看你夫君了,”非天起身,比玉枢高了好大一截,“愣着作甚?还不扶我去?”
玉枢被他的笑容晃花眼,哦了一声,呆楞地扶着非天出门。走到门口,非天一把将她抱起来,展开巨翅一踏飞了起来:“还是飞快一点。”
玉枢急坏了:“快下去,快下去!你有身子!有身子懂不懂!孩子!啊!”非天一笑,滑翔落地,正落在玉玄院子里。
南言竹已经离开,昔日玉玄常坐的竹椅摇摇晃晃。走进屋,循着气味玉枢发现了一只小瓷缸,里面装着一块血淋淋的rou,足有二两,想来便是从玉玄身上割的那块了。
几只花妖在屋外探头探脑,确定南言竹不在,一拥到玉枢面前告状。非天听不懂,玉枢却做过花神,几只小妖推推搡搡七嘴八舌,很快便说了个大概。
玉枢转头对非天道:“华城被抓走了。想来便是他叫小花妖们将盘龙佩带给我们的。他这两日身子不爽利,我竟不知……哎哎哎!你干什么!”语中带着歉疚,话还没说完脚又离地了。
“还不追?傻站着,就不怕那花妖被狗薅秃了?”
看着非天丝毫不把他自己当回事,玉枢不禁为他肚子里的小家伙捏一把汗。她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让他躺着哪儿都别去,她叫他来干什么。
另一边,南言竹已经快到岛屿西海岸。从空中走很容易被发现,从水下走又太慢。南言竹快速思索着退路。
听到身后巨翅扇动的声音,南言竹变幻成海灵的样子,藏在灵果园的小屋里,一手抱着花盆,一手摸上背后的长剑。
静静等了一阵,半晌动静全无,南言竹狐疑地走了出来,正撞上玉枢和非天二人。南言竹还想伪装,非天却一瞟他说话了:“你还不如变玉玄的样子,或许还能用龙气盖盖你身上的煞气。”
自知逃不过,南言竹伸手将华城从花盆里拽出来,紧紧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