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下榻去看他,他已经缠好了伤口转过身来。他按住我的肩膀,不让我下去,他自己则在我面前半蹲下身子,握着我的脚踝,把我的脚放到他膝盖上。
他的手心很烫,触摸到脚踝的时候我不太适应,下意识挣动了一下,却没有挣脱。他的动作轻柔却坚定,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又无法提起护体灵气,只能小声提醒他:“你别碰我脚心。”
他并未停下手中动作,只极为顺畅地接口道:“我知道,你怕痒。” 他拿出一方鲛绡覆于我脚面,掌心轻按在鲛绡之上,替我擦拭起双足。先前不注意还好,现在仔细一瞧我自己都看不过去了。我的双足沾了许多碎石泥沙,rou眼可见的脏污,往日赤足行走于空桑山中,因有护体灵气,我从不担心干净的问题,谁知今日竟弄得这般狼狈。
鲛绡易沾污,轻擦过之处足面便干净如初。绡面浅淡的光华在九巫指尖缓缓流动,不多时便黯淡下来,变成黑黢黢的一片。
我现在脸应该有点红,是尴尬的。我不喜欢脏东西,想来九巫也不喜欢。其实劳烦他给我一方shi巾便够了,实在不必亲自为我动手,他这样细致周到,总让我觉得惭愧。
鲛绡冰凉滑软,于皮肤摩挲如涓涓细流绕双足流淌环动。兼之九巫举动柔缓,被擦拭的感觉就更为舒服。但我内心的羞窘早已压过身体的享受,脚趾窘迫得蜷起,眼神不知该落往何处。
此际九巫又换了一方鲛绡,轻声让我舒展脚趾,我晕乎乎的,一时未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只眨眼看着他。他回望我,神情淡然从容。
我的脚心传来一阵酥麻,有着厚茧的拇指轻按在足底某个位置。我霎时没了力气,向后软倒在榻上。这个地方从来没有被人碰过,突然的脱力我感到了关于生死的危机,抬腿去踹他。谁知他的动作轻柔,力道却大,我挣脱不开,只得提高声音呵斥他:“你别碰!”
他倒是一下子便松开了,还是淡淡的神情,只手下的鲛绡探进无力舒展开的足趾之间,再度擦拭起来,仿佛刚才那个碰我脚心的人并不是他。
我遮住眼,惊魂未定地喘着气。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这样一个位置,只要触碰就可以霎时卸掉全身的力气。这种地方我都不知道,九巫是怎么知道的?
我想开口询问,九巫却在这时起了身。他随意将鲛绡扔到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目光晦暗。烛火在他身后燃烧摇曳,他的身躯挡住一半烛光,让我感到莫名危险,我反手撑住床榻想要坐起,他却在这时倾身压了过来。
他的身体很烫,呼吸很热。
他把我抱在怀里,我像挨着一只人形的暖炉,他在耳边轻轻喊我的名字:“清泱……”
耳畔传来热意,脚腕处的琉璃羽也莫名发烫,我不自觉抬腿踢蹬了一下,却让他抓住机会分开双腿,把膝盖卡了进来。
他伸手探入我衣襟摩挲,小腹处好似抵上了一根坚硬灼热的东西。我茫然地抬眼看他,他也在看我,眼神亮得吓人。
意识恍惚了一下,好像很久之前,他也曾经这么看过我。当照山脉旁的木屋里,他按着我,咬我的脖子,有鲜血滴落下来,他把琉璃羽送给我,低喘着对我说了什么,然后……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这两千年里我有大半时间都被恶念控制,意识混沌不清,少数清醒的时候在想为何我会受骗于云皇。对于两千年前的事情我虽有印象,于细节处却是记不分清了。
他的另一只手慢慢往下,解开了我的腰带,外袍散落开,露出已经被他扯开不少的白色里衣。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流夕也经常扯我衣服,但换成九巫之后,我居然感到了紧张。我拽住他的衣袖,他轻笑了一声,探入衣襟的手顺着衣领将里衣剥开,露出肩膀。他的视线慢慢下移,忽而神色一变,抬手抚上了我的左胸:“这道伤口,你离开的时候还没有,是谁伤的你?”
我迷茫地低头去看胸前。
那是一道贯穿心脏的伤口,已经愈合了,留下淡粉的伤疤。以山鬼堪与青羽梳比拟的自愈能力还能留下疤痕,当时一定十分凶险。按理说我应该记得,可回想一番却无甚印象,是以我只能推断不是云皇所伤,毕竟关于他的事,我都记的清楚。
那还有谁?
面对九巫的询问,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九巫的脸色却更差了,他把手掌按在我胸前,小心注入了一点灵力,很快便收了回去:“是玉华剑,辰渊,是他……”
辰渊,好耳熟的名字,我在哪里听过吗?
我试图回想,才从脑海里找出一点记忆,便被九巫的动作打断了。纯净的灵息沿着他按在我胸前的掌心渡来,带着生灵的活力,伤疤沐浴在生息之下,很快便消失不见。待到他将掌心移开,我的胸前已是光滑一片。
他给我渡来灵力的时候,另一只手一直按着我,不让我有所动作。他一移开,我立刻坐了起来去探他脉息:“只是一道伤疤,伤已经好了,为什么要动用你的灵本之力?”
他的手摸上我的脸颊,我低着头在看他手腕,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