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北方农村,人们的思想观念还相当的守旧,女人的
脚还是象封建时代一样,是属于第二性器官,不能暴露给外人看的,尤其是几个
中年的地主婆,都还是缠足,这就更是羞辱和刁难了。
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甚至没有人敢于迟疑,包括妈妈和鹿一兰等在内的全
体女性四类分子,全都脱去鞋袜,高高地挽起裤腿,排成一队站好,等待着下一
个命令。但那几个缠足的地主婆,却为难地不肯当众暴露小脚,其中一个便向着
一个民兵小声衰求道:「我不嫌鞋弄脏,穿鞋去踩……也一样。」
回答她的是厉声的斥责。无奈的,她脱去尖尖的小鞋,穿着布制的袜子,停
住了手,迟疑着,看着另外的几个也是缠足的地主婆,几个女人仍旧没有动手脱
去鞋袜,另一个民兵上来,揪住其中一个的头发,「啪啪」就是两个耳光,口中
骂着:「他妈的狗地主婆,现在是无产阶级专政,就是要从肉体到心灵给你们一
个彻底的改造,胆敢抗拒改造,要你们知道知道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
又一个民兵上前,抡起三八枪的枪托子,朝着一个地主婆的腿上打去,把那
个地主婆打得「哎哟」一声,倒在地上。这一着很灵,几个缠足的女人再不敢迟
疑,羞辱地扒去了鞋袜,露出除了自己的丈夫以外从不示人的三寸金莲,规规矩
矩地站好。
面对着一排赤裸着腿脚的女人,那个背着美式冲锋枪的民兵排长,有一句没
一句地开始了训话,训话的内容除了口号则全都是废话一堆,他的本意却并不在
此。在七十年代的北方农村,成年女人是没有穿裙子的,即便是炎热的夏天,女
人们也是长衣长裤,不象今天这样可以在大街上任意观赏女人暴露的大腿的,更
不要说赤足了,所以,现场的所有男人们,甚至包括男四类分子们,都不时偷偷
把头扭转过去,看着那群高高挽着裤管暴露着大腿和赤足的女人。几个缠足的地
主婆脸上写满羞辱,但她们不敢哭,也不敢躲,无地自容地排队站好,任由人们
淫邪的目光在她们的腿上、脚上侵犯着。
没话找话地训了足足有十分钟后,那个排长的眼瘾与心理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这才又一声命令,把女四类分子们赶进了石灰与胶泥和着的泥淖中。刚刚迈进第
一步那一刹那,几乎所有的女四类分子全都用牙齿使劲吸了一口气,「咝……啊
……」但也仅仅如此,没有人敢说第二个字,一个个迈动着双腿,在泥水中踩动
着搅和起来。
那已经是北方大地冰封雪冻的季节,赤脚踩在石灰泥中,那个滋味是可想而
知的,而更大的痛苦还不是肉体的,而是精神上的。
羞辱还远远不止这些,就在劳动结束时,那几个小脚地主婆,其中两个人的
鞋袜却不知被人给藏到了什幺地方,找不到了。另外还有两个,都只找到一只鞋,
好在她们聪明,为不至于再次受辱,或是借着裹满双脚的泥浆的遮掩,不动声色
地低下头走开了,或是穿上自己男人的大鞋赶紧走开了,只有一个,不知是脑筋
差点还是腿脚被冻坏了,却没有走开,而是无奈地蹲下身子,用一块破席片遮住
小脚,屈辱地不知所措。很快,大家知道了是谁干的,于是这位地主婆的儿子,
也和我同年级的一个四类崽子便向比我们大不了两三岁的一个民兵帮助他妈要鞋,
那民兵正拿起一件皮猴往身上穿,听到这四类狗崽子给他妈要鞋,丝毫不隐瞒地
指着旁边一口水井回答他,在那里面,想要自己下井去捞吧。那四类崽子看了一
眼旁边的井口,无奈地小声嘀咕了一句什幺,却惹恼了那民兵,他丢掉正在往身
上穿的皮猴和手中的中正式步枪,照着那四类崽子打去,出身不好的他不敢还手,
任他打着,头上脸上都挨了好几下。
我早已看不过去,趁他全神贯注打人,便附身抓起他的皮猴,丢进了井里,
然后扬长而去。
皮猴,就是带有风帽的短大衣,不一定是皮的,也可能是棉的,这东西在当
时我们那还是凤毛麟角,能穿皮猴的,都是城里有亲戚或特别有身份的人,一般
人是买不起的。
这小子丢了皮猴,到处找,也怀疑我,但这家伙人缘不好,找了好几天也没
问出个下落来,弄的他家里的父母也帮助他找,他母亲还心疼地哭了好几场,并
扬言是阶级敌人有意报复,还告到了公社革委会那里。这在当时也的确是件大案,
公社也真的很重视,还专门派人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