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沂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虽然还发着热,可是通体却是轻松的,他动了动身子便惊醒了伏在他身旁的赫连越。赫连越满脸疲惫,却还是第一时间摸了摸赫连沂的额头,发现不怎么烧了,立刻柔声道:“渴了吗?要喝水吗?”
赫连沂点了点头,赫连越便马上倒了杯热水,扶着赫连沂坐了起来,亲自喂他喝水。
瞧见赫连沂一双清亮的眸子盯着他瞧,他才恍若想起神医说,赫连沂已经恢复记忆了。
“你已经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了吗?”赫连越有些局促,毕竟他是抛弃了孩子二十几年的不称职的爹啊。
“嗯。”赫连沂接过水杯,在手里攥着,嘴角挂着笑,慢慢地说道:“母妃曾经和我说过,父亲是世上最温柔的人。我从前不懂,现在懂了。”
赫连越听罢越发羞愧,垂着头,哽咽着:“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俩。”
“父亲无需自责……那样的局势,您也是身不由己。”赫连沂安慰道。
赫连越攥着赫连沂的手,老泪纵横。他差一点连儿子也失去了,他真的是个不称职、没用的爹。
赫连沂感受赫连越这段时日的细心照顾比起萧旦多年的无视、冷漠相待,赫连越足可以说是及其宠爱他的爹了。
赫连沂抱了抱赫连越:“爹真的无需自责,沂儿找到了爹,便是最开心的事情。”
赫连越拍了拍赫连沂的脊背,一对相隔二十余年的父子总算是相认了。
“爹能给我讲讲和母妃的故事吗?”赫连沂睡不着,便想听故事。
赫连越向来对儿子有求必应,他思绪翻涌,缓缓叙述着——
当年,连月国子嗣凋零,到了赫连越这一辈便只有两位皇子,大皇子赫连赫连赵与二皇子赫连越。
可是天绍新帝萧旦天性多疑,唯恐周边小国起了异心,发起事变,便下令让连月国挑选一个皇子出使天绍,享受天绍繁华,名为世子,实为质子。赫连越作为二皇子自然被选去了天绍成为质子。
弱冠之年的赫连越清逸潇洒,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入了宫便多得人喜爱,可是赫连越天性清高,不屑讨好他人,从来都是独来独往。
可是有一天他却意外救下了一位女子,这个女子虽无倾城之姿,可是一双美目却清透纯净,让身处深宫,见惯了Yin谋诡计、尔虞我诈的赫连越一见倾心。
那个女子便是赫连沂的生母,月怜。
她是个温婉如水的姑娘,她是家中庶女,不得旁人待见。入宫也是被当家主母硬塞入选秀的,可是后宫美人众多,月怜并不出色,萧旦宠幸了一回,便将她抛之脑后。赫连越救下她的那一日,正是她觉得了无生趣,决定一死了之。
赫连越在听了月怜的遭遇后便觉得他们二人同病相怜,之后便对月怜多加照料。
在Yin暗的深宫中,赫连越找到了他的明月般,朝夕相处中,两人不知不觉泥足深陷,深爱上了对方,在一个雨夜他们便情不自禁偷食了禁果。
自那夜之后,两人柔情蜜意地过了段神仙眷侣般的生活。赫连越越发坚定自己定要将月怜带回连月国,做他的王妃的决心。
为了回到连月国,赫连越恳请沈大将军为他寻了颗丹药。吃了后脉搏虚弱,脸色苍白。太医瞧了后,也看不出病症,只摇了摇头说赫连越时日不长。
赫连越撑着病体恳求萧旦放他回连月国,他想死在自己的国土上。
萧旦允了。
出发回连月国的那日,赫连越让月怜装作他的侍女,想带她悄无声息地离开,却在出城门的时候发生了突变。看守城门的将军竟然认出了月怜是宫中后妃,将她硬生生地押了回宫。
月怜连同赫连越跪在殿前,月怜为了让赫连越能够顺利回连月,抵死否认他们的私情,只说是自己偷偷混入连月国的队伍,妄想远走高飞。
萧旦贵为天子自然气急败坏,却又忌惮月怜的娘家。只好先把人投入大牢,再伺机命人将人杀死在狱中并伪造成自杀的模样。而赫连越,衣服病怏怏的模样,萧旦不欲引起两国斗争,便放了赫连越一马。让赫连越自己安分回连月。
赫连越出了宫便去求沈将军,二人年少交好,惺惺相惜,沈将军看着好友的哀求,也不忍心袖手旁观,便答应暗中相助。
月怜在狱中发了热病,狱医查看后便禀告萧旦月怜有了身孕。萧旦黑着脸,一时拿不清这是否是他的孩子。
月家在这时收到了消息,为了保全几十年的家族颜面,月父跪在殿前自证自家女儿的清白,月怜也一口咬定,肚中的孩子是萧旦的。
萧旦气急败坏只能将月怜从狱中放了出来,可是他却没死心,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他命人在月怜的安胎药里下了能堕胎的药物。可是没想到月怜每回只吃了一点,便悉数倒掉了。
药性虽小,可是还是对孩子产生了点影响,月怜生出的孩子不仅天生体弱,更是男女同体的怪物。
月怜却对这孩子心疼万分,自觉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害了自己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