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铎昨夜同黎玑和几个朝中大臣一同被叫去训话,待到被放出来时已是天将明之时。
黎玑揉了揉发酸的眉眼,伸着懒腰,便瞅见了一旁的黎铎也走了出来,他好惹事的毛病又来了,“三弟,你看父王今日的意思,只传了我两,你看将来的王位之争,是否就在我们之中了。”
他那残废大哥甚至连宫门都甚少出。这次狩猎节自然也并未来,他那父王自觉亏欠,也未曾对其说过责怪的话。啧,真是偏心。
黎玑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觑了眼黎铎,发现对方并无什么反应,他便又道:“也是,大哥那副身子,拿什么和我们争,倒是多亏了雎夫人的先见之明。”
黎玑口中的雎夫人即是黎铎的生母,牧野族的公主沐雎。
上一秒黎玑还悠然自得地摇着扇子,下一秒折扇落地,黎玑被人锁着喉咙,后背狠狠撞上了一旁的树干,力气之大,黎玑甚至似乎听见了自己脊背发出的咔嚓的声音,眼前的黎铎面黑如炭,恍若地狱的罗刹般骇人,“黎玑,你是活腻了吗?”
真不愧是拥有野兽血统的牧野后人,黎玑艰难地扯出了个笑,讪讪地说着:“是我失言了。”
黎铎松了手,黎玑佝偻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身旁的奴才立刻围了上来,生怕这主子有什么内伤。黎玑黑着脸呵退了,一人捡起了折扇,回了自己的地方。
黎铎才回到自己的营里,涟漪便寻了过来,一脸梨花带雨地说:“苏江公子不见了。”
黎铎脸色一震,连忙去了萧清沂的帐篷,发现一切东西都完好无缺,只是里边他心爱的小兔子不见了,萧清沂是不会乱跑的,黎铎立刻喊来了昨夜守营的侍卫问话。
看着三殿下一副怒容,各个侍卫皆是两股战战,谁也说不清人到底去哪了。他们当然说不清,因为涟漪昨夜早在萧清沂回来前,就赏了他们好几坛美酒,各个喝得美滋滋的,哪还记得自己的任务。
现下众人个个张嘴结舌,什么话也问不出。
黎铎也无心听他们狡辩,让人将这几人拖下去重责,再流放。命人四处搜索无果,面色凝重的黎铎将马牵了出来,打算出去找找。
这时涟漪连忙拦了下来,谎称有人和自己说:瞧见二皇子的人和苏江走在了一起。
黎铎一听,拿了把剑便直接寻去了黎玑的营地。
这厢黎玑才坐下,喝了口茶,黎铎便一脸杀气地冲了进来,黎玑才被收拾了一顿,再瞧见黎铎这架势,立马四处鼠窜。
“三弟这是作何?!”
“我的人呢?”黎铎的剑快准狠,直指黎玑咽喉,再前一点,便可捅穿,取他性命,轻而易举。
“什么人?!”黎玑苦着脸,一夜未睡的脑袋再加上惊吓,此时乱糟糟,啥也理不清。
“苏江。”
“……”黎玑这下清醒了,这不是昨日涟漪才和他说过的人吗,怎么这么快就成事了?可是他昨夜并不在,这人他又怎么会知道在哪?而黎铎这么快找来,那就是涟漪败露了,这该死的废物!
“三弟你误会了,昨夜我们二人分明都一直在父皇那儿,我又怎么会知晓人去哪儿了呢?”
黎铎不欲与他啰嗦,直接每个帐篷皆搜索了一遍,确实不见萧清沂的身影。找不到人的黎铎的脾气愈发暴躁,难以控制,他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将黎玑狠狠压在地上,掐着他的脖颈,握着拳,在他脸上、身上砸落,这毫无人性的模样众人皆不敢上去,只能立刻去找了黎王,黎王当机立断派人对黎铎散了软骨散,这才将半死不活的黎玑给救了下来。浑身脱力的黎铎,赤红着双眼,像只野兽一样从喉咙发出骇人的吼叫,他怒视着在场的所有人,恨不得立刻咬断所有人的喉管,分明一丝神智也无。
黎王只能狠心命人将黎铎关进兽笼,以免伤害到他人。而黎玑伤重则需要立刻救治。
黎王瞧着两个儿子的模样,再想起宫中残废的大儿,一瞬间愁思万千,一时之间竟像老了十余岁。
……
萧清沂悠悠转醒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他正躺在不知是何处的破庙里。
他艰难地爬了起来,发现自己浑身酸痛,但是衣裳完好,正当他打算离开的时候,一个男人回来了。那个男人身型健硕,臂膀宽厚,容貌英俊刚毅,像一位南征北战将军一样。
将军?
萧清沂摇了摇脑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
“身子还累吗?”沈云寒半蹲着身子,伸手摸了摸萧清沂的额头,发现并不发热了。
“饿了吗?我去给你采了果子……”
……
“你是谁?”
沈云寒想过无数个萧清沂醒了后对他说的话,譬如:你怎么在这?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虽然第二个可能性低得可以为零,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昨夜才和他颠鸾倒凤,柔情蜜意叫着哥哥的人,一大早转头不认人,还问他是谁?!
沈云寒一脸冷色地掐着萧清沂面颊上的软rou道:“别和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