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养小孩还真没怎么发过愁,一来西Yin富庶,财政年年丰盈,皇室不缺钱,也不缺人照看;二来两位父母都情感丰富,表达细腻,仨小孩快给溺爱溺死了;三来,许思蔓青春期没作过什么大妖,细想非要比较,拿她妈妈的成长历程,那真没什么算得上事儿。可偏偏也有例外, 许三宝许四宝就不走寻常路,各自朝着两个极端一路飞跃,许思蔓提前结课,五点离校,六点还需赶到心木心卯的学校,应所有父母和小孩都不会想面对的邀请——家长谈话。
为什么不是家长去?妈妈说了,许家大宝是他们那个憨爹,许思蔓稳居老二,许心卯最不木讷,排行最末,但最让她姐姐头疼的就是这位小妹。
彼时柳昭在学校升了职,退居二线,专注教材编写,每天忙于教研开会,他们爹地一刻也离不开妻子,专门飞过去做全职保姆,教导小孩的重任因而顺理成章地,落在已要毕业、准备继位的大姐身上。
她边往办公室走边发愁,许心木即有父亲的优秀骨相,又遗传了妈妈的白皙皮肤,一双大眼睛水灵灵,像两枚绿钻石,即明亮也乖巧,小嘴红,下巴尖,脸蛋弧度可人,天然清纯,是最贴合人们对omega外貌幻想的omega。她想,弟弟那样可爱,况且他只是来领成绩通知单,大家都该祝贺他,庆祝他,谁舍得在这个时候欺负他?
或许也因为他长得太可爱,而他的同学们却太年轻,不知道“喜欢”这种情感该如何表达,想引起他注意,才错误地使他伤心。
总之,必须让弟弟强硬起来!许思蔓发誓,朝办公室里正坐着开导学生的班主任打招呼。
弟弟抬起头,十分惊喜:“姐姐!”
望见他通红眼眶,当姐姐的无不痛心,声音一下子软了,手指轻碰弟弟额头上的纱布:“还疼吗?”
弟弟明显缩了缩,但没躲,“不疼了,看见姐姐就不疼了。”
都缝针了,怎么可能不疼?班主任没控制住情绪,惋惜叹息,说心木这孩子,成绩好,人也听话、懂事,就是......哎,殿下,他们来了。
欺负弟弟的罪魁祸首来了,听见走廊上渐近的脚步声,许思蔓化悲痛为愤怒,她擦了擦弟弟眼角的泪水,才回头盯紧门口,眼神狠辣。
许心卯是怎样的人呢?她几乎和柳昭依照同个模子刻出来的,柳昭的美与灵,她一滴不漏地继承了,且因是女孩,故而比柳昭更有艳与丽的加持。有人说整个西Yin,两千年也生不出这样一位人来,另有人说柳昭的母亲与她有张同样的脸,说这句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侍奉过其人的阿交。
只是眼色有异,她补充道。
许多人误以为她指的是小公主的墨绿色瞳孔,实则不然,许心卯的心思之缜密复杂,远不是她温室里单纯长大的外婆所能比拟的,当然,这句评价绝非赞美。
许思蔓与小妹视线相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出下一步棋。她本该把这胆大妄为的倒霉蛋逼进墙角,问他家住哪,家长是谁,在哪上班,问他家有没有皇室成员背景,家族有没有从政官员?然后第二天就让他从首都彻底消失。
可是这个倒霉蛋怎么会是许心卯?
心木心卯都很小的时候,一次春节,父母两方亲戚难得聚首,姑姑抱着小宝宝们,心爱得不行,非要自己胞兄送一个给她养,许致说那怎么行!柳昭拍他,说小孩没说话呢,先听听小孩意见。
于是他们姑母就问:你们喜欢爸爸更多,还是喜欢妈妈更多呀?
许心木毫不犹豫:妈妈!
许思蔓也凑热闹,嘴里的饺子还没咽下去,险些呛到:我也喜欢妈妈!
她父亲一得意:巧了,我也喜欢他们妈妈。
最后大家望着尚未发言的许心卯,当时为了区分龙凤胎,男宝宝穿蓝色夹袄,女宝宝穿粉色夹袄,小女儿抠着衣领上的蝴蝶结,目光坚定:我喜欢姐姐。
大人们都笑了,她姑姑亲她一大口,母狮子的烈焰红唇几乎把她半边小脸吞进嘴里。看来你比爸爸妈妈还喜欢你姐姐呀?她调侃。
许心卯两只小爪子凭空抓了抓,朝许思蔓挥手:“姐姐.....”
但当时许思蔓正抱着弟弟摘一截伸进阳台的松枝,弟弟可爱亲人,她玩得不亦乐乎,没听见妹妹的呼唤。
许思蔓收回思绪,关掉热水闸,她需要冷水降头脑的温,才能专注思考怎么给俩小孩的事故收尾。告诉妈妈,还是免于他担心?许心木从小爱读书,爱学习,成绩好,没惹过事,人缘也不错,用他妹妹的话来说,就是“书呆子只会和书呆子玩”,可至少书呆子的友谊很稳固,因为他们知道除了这群书呆子不会有人再多看自己一眼了。
但许心卯就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会有这么不懂事的omega?!”阿姨在电话里哭诉。保姆性子直,有时候看不下去,忍不住多添两句,就这两句劝诫,许心卯能和她顶起嘴、吵起架来。阿姨不敢反驳,也反驳不过,便常常向长公主通风报信,说今天又在小公主柜子里翻到香烟了,第二天又从床底下摸出黄色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