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车停在路边就行了。好的。”
柴曜挂掉电话，身体一软靠在爬满绿箩的墙上，胸口闷得几乎爆炸。
可是他现在还不能睡。
没过一会儿，租车公司的员工就把车开了过来，停在他指定的位置——胡予期公司楼下不远处。柴曜接过钥匙，拉开驾驶位的车门坐了进去。
现在还不能睡。
他疲惫地趴在方向盘上，心脏一抽一抽地疼着。
午后的太阳像是只挂在穹顶上的发光火炉，连路上的沥青颗粒都被它烘烤出发腻的刺鼻味道。这味道在柴曜车轮胎附近萦绕着，又顺着他敞开的车窗飘逸进去。
纵使天气这么热，柴曜依旧讨厌空调的味道。他解开衬衫最上面两粒扣子，抄起一罐冰咖啡，直接按在他被汗水染得油亮的锁骨上面。满盈的睡意被凉感一激，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好似被几十根针同时刺了进去。
因为现在还不能睡。
从中午1点到下午4点这个时间段，公司里并没有什么人进出。4点之后，员工们陆陆续续开始下班，柴曜压低身体，睁不开的眼睛费力看向那些四散离开的人们。
5点左右，有送外卖的骑手开始进出这栋小楼。柴曜端着一个饭盒，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观察他们的行为举止，一一排除他们的嫌疑。
7点，柴曜看到胡予期的窗口亮起了灯，只是他的意识已经模糊成一团浆糊，周遭的光影在他眼中尽数化为光怪陆离的彩带。
现在……还不能睡。
在他对面的公司小楼内部，胡予期从办公椅上站起，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脖子。
他今天本可以5点就正常下班，只是他工作的时候总是会走神去想柴曜，方案审理进度被拖慢才不得不被迫加班。
8点了啊……
他看了眼手表。
虽然工作差不多还要一小时就能完成，但他今天下意识遵守了柴曜的嘱托没吃没喝，到这个时间胃都饿疼了。为了不把工作拖到第二天，他走出办公室，准备去附近便利店买点东西填饱肚子，回来再把那些任务给解决掉。
即便夜晚到来，白日的暑气也没法完全消退。胡予期扯着衣领给自己扇着风，十分想来上一罐冰镇啤酒解解渴。
只是经过路边那辆车时无意的一眼，胡予期的心就被揉碎了。
越过敞开的车窗，他看到柴曜双手抱胸，正歪头安静地睡着。
借着附近火锅店隐约的灯光，他看到柴曜身上的衣服还是中午穿的那件，隐隐能闻到大量出汗的味道。他看到车载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副驾驶座位上摆着一堆瓶瓶罐罐，全都是各种牌子的咖啡。在那座咖啡罐搭起的塔旁还有一盒吃了一半的盒饭，是最便宜的纯素套餐。
胡予期拉开车门发出咔的一声，柴曜也没有醒过来。他贴近那张熟睡的面孔，感受到对方均匀又绵长的呼吸，终于情不自禁吻了上去。
柴曜是被一股chao意弄醒的。在朦胧中，他先是感觉自己脸上好像沾到了水，紧接着才感受到唇上的触感。
直到慢慢睁开眼睛，他才发觉自己正在被一个人强吻，手刀下意识就想劈出去。
他闻出了胡予期常用那款香水的气味，他尝出了嘴唇上胡予期的味道。
颈动脉窦，甲状软骨，睾丸……他能出手阻止对方的地方有很多，但他悬着的手最终还是垂了下来。
等这一吻结束，柴曜已是神志清明。他盯着面前累眼斑斑的胡予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小曜。”虽然周边很暗，柴曜还是看出胡予期眼睛红了，“今天是我的错。”
柴曜抬手抚去他的眼泪：“你没事就好。”
“你为什么要来保护我……是出了什么事……吗？”胡予期哽咽问道。
柴曜这次没有再隐瞒：“最近出来一个已经犯了四起案子的连环杀手。我在侦办他案子的专案组里，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给盯上了……他说要对我周边的人下手，所以我就……”
胡予期再次拥入柴曜的怀抱：“谢谢你。”
柴曜拍着他的后背：“你不是应该埋怨我吗？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陷入这种境地里面。”
“可是他让你到我身边了呀，我很感谢他。”胡予期破涕为笑。
“我……”柴曜语滞。胡予期用力搂着他的脑袋，像是要把他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我开玩笑的，你已经对我没兴趣了是吧？”
没有听到柴曜的回答，胡予期确认了对方的答案：“好啦好啦，多谢你了柴警官。”
柴曜的目光穿透黑暗，望着街边的店铺招牌愣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一只手伸到下面，勾住了座椅靠背开关。
咚。
椅背放倒，胡予期整个人趴在了柴曜身上。还没等他直起身，柴曜双腿直接勾上他的后腰。两人的下身隔着西裤布料蹭到一起。
都是硬的。
胡予期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后躲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