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车门,坐进副驾,系好安全带。
像往常一样,柴曜坐进队里分给他却从没亲自开过的车中,完全没习惯驾驶座已经换了人:“李……修然弟弟。”
“啊?”吴修然打了火,有些不安地握住方向盘,“怎么了柴哥?”
“没事没事。”柴曜掏出他刚从冯队那里偷摸顺回来的那包烟,“来根吗?”
“不了不了。”吴修然苦笑道,“我不抽烟。”
“你对烟味是不是不习惯?”
吴修然揉了揉鼻子下面:“也没有……柴哥您抽。”
“噢,那我不抽了。”柴曜果断把烟盒丢进副驾驶的抽屉里。
他一看就觉得吴修然应该很讨厌烟味,只是碍于上下级关系才不敢说些什么。以前的他也很讨厌别人抽烟,只是警校里的同学基本个个抽烟,他又无处可躲,也只能自己学起抽烟来淡化对烟味的厌恶。
哎,最近抽的有点凶,以后少抽点吧。
在去医院的路上,两人都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吴修然是不敢吱声,柴曜则是一直在和想去拿烟盒的手做着斗争。大概是觉得气氛太过沉闷了,吴修然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柴哥你刚刚为什么要换衣服啊?”
查案的时候刑警往往都是便衣行动,所以他特别不理解柴曜坚持要换上警服的行为。
“为了方便。”柴曜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车窗外。
“噢噢,好吧。”吴修然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然后这一路就又是沉默地过去了。
和李虹那种豪迈的开车方式相比,吴修然开车不急不缓,平平稳稳。再加上没有语言交流,柴曜差点没直接睡过去。等到了医院停车拿卡的时候,他才一下惊醒,赶紧查看自己的警服胸口有没有滴到口水。
五分钟后,他板板正正地站到那个倔驴小男生病房门口,旁边还跟着一个试图站得板板正正的小弟。
不同于前一天的冷清,这次病房里变得热闹了许多。房门开着,泌尿外科的主任正带着几名主治医生以及一众学生查房。
门内的池父注意到柴曜赶来,悄悄溜了出来。不过大概是警服天生就会给人带来一种疏离感,这次他没有抓住柴曜的手一顿狂摇,只是点了点头:“您来了。”
“嗯,”柴曜靠在门边,目光看向屋子里被一片白大褂围住的池弘瑞,“我等他们完事再进去。”
他的话刚说完,病房里的查房就结束了。池弘瑞本身没有什么其他的系统性疾病,经过重症监护室的治疗纠正失血后,他现在就只是在等待下体缝合的伤口拆线而已。
在医生们鱼贯而出的时候,柴曜的眼神与那位夏医生撞到了一起。对方看到他的警服先是一愣,继而忆起他的相貌,立马送给他一个粲然的笑容。
柴曜被这一笑勾的肝颤。不过这时节他也没法和对方说上话,只是侧身闪到一边,让那些正叽叽喳喳讨论他的实习生们从身旁走出病房。
病房里,池弘瑞还在闷闷不乐地躺着。
他很讨厌被查房,那些医生们一遍一遍重复叙述他的悲痛,说着他不得不一辈子服用的药物,讨论着他私密部位的愈合情况,这在他眼中就像是赤裸裸的羞辱一样。
所以当看到柴曜也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暗自骂了一句fuck,直接把后背留给了对方。
不过那个臭警察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在关门声之后径直绕过病床,直接一屁股坐到他脑袋旁边。池弘瑞一翻身,又对上另一个坐到他床上的警察。
什么意思,今天搞夹击啊?
一边一个警察的双重压迫,池弘瑞索性坐起来,质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我昨天不是说了还要来吗?这是我的工作。”柴曜翻开自己的记事本,隔着池弘瑞的腿塞进吴修然手里,“请你和我说一下犯人的情况吧。”
都说人靠衣装。柴曜这警服一穿,威严感顿时浮了出来。池弘瑞不自觉坐直了一些:“我什么都不知道。”
开口了?有进步。
柴曜拍拍对方的小腿:“那你认识邱明印吗?”
邱明印,是之前沈卓报案时给他展示过聊天记录里的名字,可以确定是第二起案件凶手发过来的假名字。
虚构假名就和雨伞拐杖一样,同样也会被人用顺手。反复使用一个自己熟悉的假名,能更好地代入一个虚假身份之中。如果第一起案件能被确定是使用这个假名的凶手犯下的,那他就可以将整个事件串联起来了。
“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池弘瑞话是这么回答的,但柴曜却眯起了眼睛。他注意到池弘瑞在说话的之前喉结动了动,眨眼睛的频率也增加了。
还真如他所推测的那样,这是同一个人犯下的案子。
那现在的问题是,对方的动机是什么?对方选择这些被害人的共同点是什么?
瞄了一眼池弘瑞的英气面孔,柴曜继续问道:“犯人在对你施暴时有没有做出什么性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