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夏医生在白大褂上夹好胸牌就再次离开了,剩下柴曜一个人站在原地,胸腔里的心脏怦怦乱跳着。
被胡予期伤到以后,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不会谈恋爱了,不成想这还没出一个月,他马上就遇到一个让他动心的……陌生人。
也是,只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罢了。他推测自己的失态大概是被那个狡猾的凶手搞的心烦意乱,孤立无援下渴望依靠的一个表现。
凶手,对。
柴曜忆起自己来这一层病房的目的,果断把那位夏医生丢去了脑后。
目前凶手已经犯下了三起案件,相隔时间都很短,第二第三起甚至可以说就相隔不到半天。这样高频率的犯罪却没有留下任何马脚,对方心思之缜密可以说到了一个极端可怕的程度。
第二起案件,李虹发来的尸检报告中果然没有显示出任何关于凶手的证据,同时第三起案件所在的房屋也被烈火摧残个遍,一切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留存下来。
剩下的就只有人证了。第三起案件的受害者沈卓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唯一可能发掘出线索的也就是第一起案件的受害人池弘瑞了。
寻到护士站,在亮出自己的警官证之后,护士长很配合地带他去了那位男生的病房。
池弘瑞的病房也是单间,在门口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的。推门以后,柴曜才发现房间里除了那个一直盯着天花板的男生外,他的父母也都在病床旁边陪着他。
看到有外人进来,池弘瑞的父母都站了起来。那位看上去颓态尽显的父亲用目光把柴曜的病号服从上到下扫了一遍,有些警惕地把儿子挡在身后:“您是?”
柴曜再次亮出自己的警官证:“您好,我是负责这起案子的警察。”
“噢噢噢,是警察先生,您好您好。”池父赶紧伸出双手同他握在一起,“辛苦您了。”
柴曜想到自己的办案进度还是0%,实在有愧于辛苦两个字:“没事的没事的。”
池父松开手,再度打量了柴曜的衣着:“警察先生,您这身衣服……”
柴曜给他展示了自己手臂上的伤疤:“在办案时被烧伤了,所以也住在这里,其实没事的。”
他没有去提现代花园的那场火灾。让这痛受打击的一家人再度感受到凶杀的恐吓,这很显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噢噢,”池父又点点头,“哎,我就想着曜曜昨天刚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估计今天警察就会来……想着想着您就来了,还是带着病来的,真负责啊!”
柴曜汗颜,其实他也不知道池弘瑞是昨天才转入普通病房的:“哪里哪里,这是我们应该的……额。”
他看到池母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袖子:“警察先生!求求您了!请您一定要抓住凶手好吗!我儿子被他搞成这样,当妈妈的真的心痛到受不了!请您一定要为我家曜曜讨回一个……”
“闭嘴!”
池母的话突然被她身后的怒吼打断。柴曜赶忙看向那个从他进来起就一直直勾勾盯着天花板的男生,后者这时候已经坐了起来,怒视着他的母亲:“说了多少遍不要再提不要再提!你怎么听不懂我说话啊!”
“你妈她这不是和警察先生……”池夫犹豫地抬起胳膊探向他的儿子。
“别说了!”池弘瑞再度大吼道。池父见状赶紧闭了嘴巴,又对柴曜摇了摇头:“哎……”
柴曜小声对池父二人道:“我想要单独和他谈谈,能不能请您二位在外面稍事等候。”
“可……”池母有些迟疑。
池父扯了她一下:“这是警察办案的规矩啦,咱们都应该配合。”
“噢,要配合的。”池母只能点头道。两人又回头看了看气在头上的儿子一眼,先后蹑手蹑脚出了病房。
听到门口咔哒一声关门的声音,病床上的池弘瑞一翻身转向窗子那边,把被子往身上一盖,看样子是把留下的柴曜当成了空气。
柴曜也没说什么,只是拖了一张椅子坐在他床边。池父他们两人出去以后,病房里变得安静无比,连窗外细微的鸟鸣和远处的车流的声音都变得清晰可闻。
观了一会窗外的云卷云舒,池弘瑞先沉不住气了。一方面是他总觉得身后这个警察一直在盯着自己,在这么安静的氛围下让他感觉有点发毛;另一方面是他觉得这警察竟然真的就在等自己先开口说话,好像有点奇葩……他不是来做笔录的吗?
这样想着,他在床上翻回身来,侧着脸对柴曜问道:“你是警察?”
“嗯。”柴曜再一次掏出自己的警官证。不过还没等他打开扉页,池弘瑞就摆摆手:“不用给我看了。”
“嗯。”
柴曜干脆地收好警官证,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个男生。说实话,就算刚刚见识过那个惊为天人的寸头夏医生,现在看到池弘瑞后,他也得承认这个男生和前者相比来说毫不逊色。
那位夏医生给他的第一印象是清爽。大概是有白大褂的加成,柴曜总觉得那位医生的浓眉大眼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