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德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人。
在小时候,他们一家生活在海里。他的父母也不是人形,当然,他自己也不是。
在那时候,每当克劳德凭借本能亲近艾尔时,艾尔都会尖叫着让乌利把他拿走。可以说,是乌利一手把克劳德养大的。
等到再大一点的时候,克劳德经常目睹Cao持家里所有事物的乌利被艾尔打骂,他开始怀疑自己和父亲是不是被抓来的奴隶,艾尔则是一个坏脾气的魔头。自己的母亲也不是艾尔,而是另一个说不定已经死掉了的章鱼人。当他把这个猜想告诉父亲并且劝说父亲逃走时,乌利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并且无情地告诉克劳德,他眼中的魔头的确是他的母亲,而且乌利本人是自愿的。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他们上岸了,混在人类当中生活。
克劳德喝下药剂,变出了人形。这时候的艾尔仿佛才注意到了他,会牵起他的手,会把他抱在怀里给他讲故事,展现出身为母亲温柔的一面。反倒是小时候照顾他的父亲,对他越来越冷淡。
那个魔头也没有那么坏嘛。克劳德想。
但是克劳德还是经常看见艾尔对乌利颐指气使,就像对待奴隶,永远没有个好脸色。而乌利也一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甚至有时候还带着愉悦。克劳德试图分析原因。最终,他只能得出结论:这就是爱情!
“从前,有个国家……”
阳光照得人暖洋洋的。艾尔和克劳德坐在木制的秋千上,艾尔手里拿着一本书,他正念着书上的故事。克劳德正枕在他的大腿上,眼睛几乎快要闭上了,似睡非睡。偶尔吹过来的风撩动了秋千,摇晃的幅度刚刚好。伴随着艾尔的声音,闻着从艾尔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克劳德渐渐睡着了,尽管他拼命想打起Jing神,把故事听完。
在克劳德睡着后,艾尔放下书,叹了口气。他低下头,端详着克劳德。仔细看,克劳德长得有几分像他的母亲。艾尔望着克劳德的脸,思绪飘向远方。他想到童年时窝在母亲怀里,听他讲着人类世界里发生的事。
这么想着,他轻轻戳了戳克劳德的脸。
是软的。
乌利的脸也是软的,而且还被他划出血过。艾尔想。
“把他送回去吧。”
乌利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名女仆。女仆立刻抱起克劳德,带着他离开了。而乌利则站到艾尔身后,为他推起了秋千。
“你对克劳德,是怎么想的?”乌利问。
“那不是你的孩子吗?”艾尔哼了一声。他至今不承认克劳德是他的孩子,更不允许克劳德叫自己妈妈。克劳德只能叫他的名字——艾尔。
“你对他很好。”乌利继续说。
“是吗?”艾尔伸长腿,强行停了秋千。他站了起来,转身狠狠推了乌利一把,然后就大步离开了。乌利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追了上去。
之后,乌利把克劳德叫到身边,叮嘱他不要惹艾尔生气,也不要缠着艾尔。克劳德听了,只记得不要惹艾尔生气。毕竟,在他看来,家里的老大是艾尔。
直到后来有一天,他去找艾尔,却发现艾尔被乌利压在身下,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他连忙躲在灌木丛后面,偷偷看。他从来没见过艾尔被欺负。乌利和艾尔身上都穿着衣服,只能偶尔看见艾尔露出的一截雪白皮rou,被日光映得发光,晃人眼。克劳德不明白乌利做了什么,会让艾尔哭得那么可怜。shi润的眼神似乎在外界求助,可艾尔发出的声音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但是,很好听。
克劳德想偷偷溜走,却迈不开腿。他蹲在那里,蹲到脚麻了。直到看完了全程,他才离开了。明明大多时间他只能看见乌利的背,可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走。
从那天起,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家里看似任劳任怨的乌利才是老大。
可他还是想呆在艾尔身边,汲取他能所抓住的全部温暖。
但艾尔能够陪他的时间也不多。夜晚的时间,毫无疑问,会被乌利霸占。而白天的时间,如果乌利不在实验室,多半也会在艾尔身边。更多时候,克劳德只能在一边看着。而且随着他长大,他的脸长开了。尽管还是个少年,却已经能看出乌利的影子。
艾尔对此很不高兴。他不会像以前那样赶走克劳德,却也不会主动找他。
克劳德觉得很寂寞。
他开始经常出现在艾尔身边。大多时候他只是找个能看见艾尔的地方坐着,看艾尔看书,看艾尔吃小蛋糕,看艾尔和乌利吵架,甚至开始偷看艾尔和乌利的房事。这需要一定的技巧。所幸克劳德很聪明,也很谨慎。他没有碰艾尔和乌利的卧室,那太过危险了。总有些不在卧室的时候,那就是克劳德的机会了。
做出这个决定并不容易。可克劳德的梦里总会出现那一截雪白的肌肤,在醒着时他眼前也总会浮现那一截雪白的肌肤,这让他着了魔。
艾尔今天去游泳了。
克劳德坐在不远处的树上,浓密的树叶遮挡了他的身影。他专注地看着在湖水中嬉戏的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