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娣来不及跟好姐妹葛丽思说上一句话就被人押进车里,一路送到了城区的国安部大厦。
几个警察先是给母子二人安排了一顿大餐,再为他们换上了一套干净的新衣服和鞋子,这让九娣曾一度怀疑,他们这次公审的目的是要上刑场。
大楼内部各层之间都有严格的安保措施,每个进入者都要通过指纹、面部来认证身份,最后只有内部工作人员输入密码才能打开工作区的门,不同楼层之间也不能互通,顶楼更是机关要地,九娣刚从电梯出来,就碰见几个安保人员过来搜她的身,因此,小孩也成了检查的一部分。
小孩已经累了,趴在她怀里熟睡,这时冷不丁换了怀抱,他不适,眼还没睁开来眉毛就揪在一起了。
九娣护子心切,急忙夺过孩子安抚,这时有个秘书助理模样的女子走过来做了个请的动作,九娣这才注意到前面还有道门。
门是一道暗门,不仔细看以为是墙壁,九娣一跨进去就发现那个男人就坐在正中央,他坐在沙发上,翘着腿,脚桌边摆了一瓶酒,两只杯子,仿佛就在等她来。
九娣走近,一眼认出了他,心下一颤,不知为什么,就像是认识他很久了似的。
男人身后的玻璃窗外是俯瞰半个岛屿的风景,可见浸在黑暗里的海,密室封闭,如半岛环抱,但一面投影壁却显示出监视大厦各个角落的视角,九娣的身影映在中央位置,镜头忽然放大,她看见自己的脸,本能地吓了一跳。
你一定很累了吧?
他没看她,只是盯着屏幕,冰冷发问。
九娣皱眉,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你坐。
这句命令带着不容反抗的语气。
九娣坐过去,离他近到可以看到他一折不皱的黑色西服和渐深的眉间纹,犀利的目光在她身上轻扫一周她很少穿红,倒是偏偏今天的新衣服是件水红色连衣裙,和上次红袍子有点像。
但男人却比上次看起来更严肃、更锐利,手上没有套手套,但长指揽杯,指节分明,就是这手指她忘不了!往日的回忆历历在目,九娣不由地浑身一抖,心里发怵。
但她并不知道,这已经是洛格近年来最温柔的目光了。
他沉默地倒酒,递她一杯,她也不敢不接,接了更不敢喝。
恭喜你。他抿了一口酒,看向她身边熟睡的小孩,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九娣没反应过来。
有了这东西,你就拿到了免死金牌。
九娣噎住。
洛格挑眉:难道不是吗?做个瓜娲国的女人多好,只要有个孩子就能一生吃穿不愁,哪怕犯了天大的错都不会要命。
九娣冷冷讥笑:是啊,我等屁民就该感恩戴德,元首万岁。
洛格点头:这才像个样子,人总要走几道歧路才知道自己是谁,想要什么,能干点什么。
但我是特殊案例对吧? 九娣忽然转过脸正对着他说:要不我也不能来这里公审吧?
洛格表情寡淡,但目光却流露一丝激赏:确实是个很特殊的案子,不过,你是被自由党叛军多明克诱拐强jian的,接着你为了国家繁殖使命,生下了孩子,又被二号叛军法蓝囚禁了几年,现在是国家及时解救了你和小孩,你是受了旧社会的迫害,你与自由党不共戴天,你是新社会的新女性。
九娣听出意思来,这就是国安部对她这个案子的最终定性。
可是部长大人,您当初可审过我的私会罪,你也知道我是犯了恋爱罪,我爱过多明克,我爱
闭嘴!洛格捏紧杯子,瞪她一眼,不敢相信这几年她可真是一点没变。
九娣重新抬起眼睛看他,他的目光黑洞洞,沉幽幽,看不透,好像越看越只能见到自己一个红衣女子冷冷回视,平静的水里如藏火焰。
你这么说,反而白白牺牲了他。
谁?
你说谁?当然是那个没脸的废物。
法蓝?
没人告诉你吗?我们今天下午就已经抓捕了他并且当场枪决了他。
九娣迟迟不语,瞪着眼睛看洛格。
洛格抿了口酒,嘴角微扬,瞟了她一眼:这次处决的是自由党重要人物,所以你这案子确实是轰动,国安部不得不公审,但是,你很幸运。
洛格没说完下半句,饮尽杯中酒,微熏微醉,他此生从来没有这么放松。
九娣喃喃喏喏:不可能你们怎么他不会
你还不死心?呵呵,傻妹子他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也懒得改了,索性站起来走到她跟前,托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看她。
女人黑瞳中也有个自己,年岁愈长,二人愈相似,眉眼,鼻子,嘴巴,尤其侧过脸时,由下巴延展到眉骨,二人线条硬冷,一笔不废,似是仅用一把刀便一气呵成的雕刻神作。
洛格把玩这张脸,不知讶异里有几分喜,几分惧,他开始困惑人类基因的密码,想到瓜娲国亘古不变的繁殖崇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