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就是停灵第三天,丁学训也该下葬了,那么傅遇安最晚今天就要来。
桑絮想了一晚上,最终决定,趁与傅遇安这回见面的机会,她想提前送他新年的礼物。
她猜,他一定喜欢。
他必须喜欢。
桑絮握紧了拳,走进主宅,迎面碰上刚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的周长柏。
“你来了。”
桑絮笑笑,扫眼四周,此时竟凑巧地无人经过。
她刚要说话,就听下楼的周长柏继续与她道:“早上公司有紧急的事,我必须过去了一趟,本想着直接从公司去丁家,谁知衣服不小心撒上了咖啡,这才又折了路回来。让你久等了。我们现在走吧?”
桑絮这回没应声,也没笑了。
她抬眼看着已经下了最后一层台阶的周长柏,舒了口气,径直走到他面前,面容冷静地发问:“我等的不久,也不介意再多等一会。周先生,你介意先等一等吗?”
周长柏垂眸看她,微笑着没有回答。
桑絮继续说:“周先生,现在丁老先生已经过世了,我想,趁这个时机,我与你,或者说丁家与周家之间有些事情也应该尽早说清楚会比较好。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在去丁家之前,先占用您一点私人时间,好商谈些关于我们仅在名义上的婚姻关系问题。”
周长柏闻言,微微点头,眼中并无诧异,面容上仍是一派温和浅笑,与他往日无异。
桑絮看着他的神情,心里渐生出一股踏实感。
即使她还没把离婚完全说出口,即使周长柏也还没答应,可她心底里的情绪已经开始泛滥。那些兴奋、那些憧憬、那些热血澎湃、那些压抑不住的爱,它们全都在无声中迅速膨胀,直至弥漫她全身。它们在她身体里疯狂嘶吼,不管不顾地叫嚣,它们誓要解放,要自由,要和真的爱人长相厮守。
“你想谈些什么呢?”
周长柏的发问,把桑絮从沸腾的漩涡中拉扯出来。
桑絮与周长柏视线相对。
她确定,周长柏听明白了,而且看起来他并不反感。
桑絮更加坚定。
“就谈谈我们怎么样才能在不伤害你、不伤害周氏的情况下,彻底终结这段本就不该有的婚姻吧。”
43
桑絮从汽车上下来,站在车旁等候的周长柏抬手虚扶她一把。
“谢谢。”桑絮仰脸冲他笑笑,好心情的眉眼不加掩饰。
周长柏无声笑笑,待桑絮站稳后收回手,手臂在腰侧弯出弧度,等着桑絮的手腕搭进来。
若是往日,桑絮必定是不愿意,更不用说在她即将会遇见傅遇安的情况下。
但今天,稍稍有些不同。
桑絮抬手,掌心轻落在周长柏肘窝间。
“走吧。”她对周长柏说。
周长柏点头,在与穿着高跟鞋的桑絮一同往前走之前,他视线偏转落到她脸上,微顿,倾身偏头附她耳边,提示:“知道你重获自由感到开心,但这太明显了,在丁老先生的葬礼上,还是注意点的好。”
桑絮闻言赶紧敛了脸上笑意,抿抿唇,看周长柏时带有少许羞愧:“谢谢。”
周长柏眼中凝笑,抬手拍了拍桑絮手腕初的衣袖。
“周总和周夫人真是恩爱啊。”丁学训的秘书从楼中走出来,正面迎上站在半路的周长柏与桑絮。
“李秘书。”周长柏与他点头示意,“听说你在这儿忙了一上午,辛苦了。”
“周总哪里话,这是把我当外人了。”秘书转至侧身,单臂展着带人往里走,“外面天冷,先进去吧。”
周长柏客气地落他身后半步,看着他说:“南安今年怪异,秋日就带寒,这个冬天可比往年冷得多。我看李秘书你今天就穿单薄了,可别为着丁老爷子的事,忽视了自己,不然日后,我们哪里还好意思求你帮忙。”
“周总说哪里话。”话语间三人已到达正门前,秘书伸手替周长柏开了门,“我就是出来看看傅总,想着就在门口,所以外套也没穿。”
“傅总?”周长柏问。
“是啊,周总您也认识,溪地傅家的少爷,凯悦的傅遇安,傅总。”
一直沉默当个工具人的桑絮,在听见他说到傅遇安的名字时,终于抬头看了秘书一眼。
秘书没察觉桑絮的目光,他面朝楼道向外站着的,余光最先看见正从楼外走来的人,“还真是说曹Cao曹Cao到,傅总回来了。”
桑絮尽量克制地转身朝后看了一眼,眼神轻易就落到那个逆光走来的人身上。
白天楼道里没有亮灯,外头的天光又太明亮,桑絮完全看不清傅遇安的脸,但因他悸动的心不会骗人。
他们有二十一天没有见面了。
桑絮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以及她搭在别处的手。
很怂。
好在周长柏似是没有发觉,微笑着往前迎了两步,朝傅遇安伸出手,“傅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