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番外 远嫁和亲篇 大婚
待得又过了几日,那宫中仍迟迟不安排日子,难免流言四起,夏国都城的百姓也都道是,国君因是曾被南国太女辱及,便是如今南国献来长公主亦是难消心头之恨,有意刁难让南国难堪。
有些文人君子撰写诗词,含沙射影此事,又有主战的只说那帝君名声被辱,却不敢发兵南国,只装模作样把气撒在那公主身上云云。
一时乌烟瘴气,甚为难听。
南国一众使臣也怨声载道,不免有人言辞激烈些与礼部争执不休。
待如此终是又过了几日,宫中派了人来,只说太后下诏择了良辰吉日,令和亲公主前往都城一处行宫官邸,等待月底吉日完婚。
那悬而未决的日子终是定了,使臣不免松了口气,虽是多有不忿,但也算不失体面。
……
江敏便是这样进了夏国的都城平京,那日风和煦暖,队伍浩荡行进,那北国都城与南江相比少了些山水灵秀,多的是开阔浑厚,城墙四四方方高耸,瓮城军事守备严密,待进入城内,江敏透了帘子去瞧,街上商铺府邸连接密集,道路扫撒干净,百姓退避跪拜,皆为井井有条。
待到了行宫,四下布置也皆舒适,算算日子,嫁娶也就是五天之后。
那日宫中才匆匆派来了个嬷嬷,前来教习公主一些夏国婚庆礼仪,路上半年实则已经有礼仪官员教习过,但既然宫中派人,不免把这些繁文缛节再走一遍套路。
如此一直到了大婚那日,天不亮公主便得起来,一身大红嫁衣是南国最好的裁缝,凤冠霞帔流光溢彩,这身行头置办也着实费了功夫。
因是南国皇后疼爱的长女,所赠嫁妆也极为丰厚,务必叫这小女风光大嫁彰显国运长隆。
江敏上了大轿,来迎亲的是一位王爷,乃是先帝的第六子,夏国女帝的妹妹。
张嬷嬷一直陪着公主左右,倒是母亲送嫁那般暗暗哭了几次,唯独江敏并未落泪,叫人抬着凤撵一路送入了宫中,但闻外面弦乐飘飘,是北地迎亲鼓乐,想是仪仗队也人数众多,外间定然热闹,她枯坐轿中盖着喜帕,忍受这漫长仪式,一直到了太和殿。
那日她叫人牵引着,听见礼部的官员拉长嗓子喊着各种各样的仪式名字,末了受了份金册,册封了她为贤妃,乃为一品,叫她谢恩便是。嬷嬷一直跟着她提醒该如何去做,一直到晚些时候被送入了婚房,至此累的只想瞌睡,勉强叫张嬷嬷喂了几口吃的,但闻那夫君还在外宴客,许是迟些才来。
江敏披着嫁衣,还没见着那夫君面,她倒也并没着急,只是太累,终是又等了一个时辰,太监来宣只说是帝君待客多喝了酒醉了睡在御书房了,叫她今日早日休息便是。
那夫君不来,江敏便扯下了盖头,终是能吸口气似的,闷了一天头晕,瞧着屋内红红一片的布置,蜡烛烧的正旺,饿也是真的饿了,便自顾自去用了些点心,也倒头睡了,至于那夫君来或不来,也未计较。
便是第二日上,理应是夫妻二人一同去拜见皇太后,却也迟了不少时辰,临近中午才听了宣,说是帝君来了,要与贤妃一同去给太后请安。
江敏等了多时,心知误了时辰难免叫那太后计较新妇不懂规矩,但这夫君怠慢她也管不得那许多,便是在房中到了快午时,才见殿内有人掀了珠帘,走入一位长身玉立的女君,便是她嫁的夏国女帝,晏元宁。
那女君分外年轻,不过二十来岁年纪,穿着一身明黄袍子,生得眉目秀雅瑰丽,观之甚为贵气逼人。
江敏见了便行礼称了一声君上。
元宁不知何事却先打了个哈欠,有些漫不经心那般对这新妻子道:“贤妃睡的可好?”
江敏未听她说平身,便跪着淡淡答话道:“托君上的福,睡的不错。”
那妃子不冷不热,元宁才揉着脑袋道:“睡的好就好,昨日叫宗亲缠住,朕喝多了,今早还头疼,想来母后等请安是等的急了,你起来吧,咱们这就过去便是。”
她吩咐了,江敏才起身,略约抬头露出容姿,元宁瞟了她一眼,一个眉头挑着,不知思量什么,江敏道:“臣妾脸上有什么吗?夫君干嘛如此瞧我?”
元宁却道:“本要嫁我的那位南国公主号称南国第一美人,不知贤妃与她谁更美些?”
她大刺刺问起此事,十分无礼怠慢,江敏便也只是道:“臣妾无盐陋质,应是不及堂妹一二。”
元宁见她冷清神色,不过道:“贤妃容色确实尔尔,若你堂妹大大在你之上,想来才是仙子,怪不得你的太女妹妹冒着大不为要辱我声名,横刀夺妻,南国搪塞送你来抵债。”
她讲了这番话,江敏知是嫌隙甚深,也不强求,淡淡道:“南江是礼仪之邦,出了此事失礼乃为国祸,为补祸端,父皇也与君上献了城池,帝君英明宽厚,为百姓着想也退兵百里,若说声名,想来民间多是赞誉君上仁厚,我那妹妹才算是辱了她自己名声,常叫我日夜忧心南国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