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番外 远嫁和亲篇
长长的和亲队伍从南江国的都城邺京一路北上,历经五个多月时光抵达了北夏国的都城平京,这三千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而来,从秋走到冬,从冬走到了春,终于是在初夏时节扎营在了平京外六十里处的兵防南大营外。
那南江国送来与夏国女帝和亲的公主一路风尘仆仆,历经了半年风霜,至此算是能歇上一口气,不必再日夜兼程。
午间扎营时候,夏国礼部的尚书便来与南国送亲的使臣交换了文书,两国虽是向来颇为和睦极少干戈,但因之前南国的丑事,让这和亲显得多少尴尬几分。
夏国尚书来时不算十分客气,还有些不冷不热,惹得那送亲的南国使臣略约有些憋火,待那尚书走后,使臣万思忠才去回禀了公主江敏,夏国的种种安排。
只说是因为南江国临时更换了和亲人选,本来听说要嫁来的青阳公主年方十六,按夏国的规矩入宫便还能进入管教院学习一年夏国的礼仪和文化风俗,夏国有充分的时间搭盖给公主的寝宫和筹备婚礼,现下这位长公主虽然位份尊贵许多,但来时已满十八,若再耽误一年两年学习恐是年纪更大,便安排直接成婚,但这婚礼筹备还需十天半月,宫内寝宫也未收拾妥当,只能委屈公主扎营在外等候佳音。
若是平日,万思忠的脾气也并不好,南国虽是国力文弱些,但终究是文思甚重的礼仪之邦怎能受如此怠慢,一早就该与那尚书争论起来,绝不善罢甘休。如今纵使有各种火气,可也无法消弭自己失信在先,只怪那太女江辰一时糊涂,玷污了那要和亲的宗族女子惹了弥天大祸,差点惹出两国战争,南国帝君才无奈献出自己疼爱的长女,以期弥补。
万思忠讲了那夏国安排,自己甚为不忿,寻思要找个法子羞辱那夏国一番,倒是一旁听他说话的公主江敏神色如常,只是道:“那也不必如此生气,半年的路都赶来了,多等几日也无妨,便是真的怠慢了咱们,也不过叫天下有礼之士笑话她夏国内宫无能,给了半年时间也没备好婚仪,可见夏君非是能君是也不是?“
使臣听她虽声音慢慢,但也讲理中正非是能欺,略是收敛道:“臣定当全力办好婚嫁事宜,定不辱没咱们南国尊仪。”
江敏穿着南国常服,便叫他退下道:“一路奔波,万节使尽忠职守十分Cao劳,这几日恰好扎营等候,你便多休息几日,待大婚又要你劳神,本宫于心有愧,常不知如何赏你这功劳,前日夜里我已修书父皇,禀明你带队辛劳,父皇英明,想来会妥当处理。”
万思忠因而叩拜谢恩才从帐中退出。
江敏披着件淡紫色的薄衫,坐在屏风后,望望帐窗外的天色,恰是莺飞草长,流云落日的初夏节气,北地干燥少雨,早晚仍有一丝清凉,若是南江国此时怕是已经遍地绿荫,柳丝如裙款摆,天色水色相接。
她思忆故国,却对身边的一位中年嬷嬷道:“张嬷嬷,此番进入夏国后宫想来必是坎坷,你自小照顾我到大,本宫实不忍你跟着受苦,若是想回南江,我会安排万使节带你回去。”
那嬷嬷便跪下磕头道:“长公主这是要赶我走吗?若离了你,老奴又要去哪儿?承蒙皇后恩典,老奴有幸侍候您十载,便是火坑也是让老奴先跳为是,如何能离你而去?那便不如我先行自裁了事。”
江敏见她如此,只得叹口气便罢,已是心下对那入夏宫一事也不如何盼望,只觉一生时光之中这半年的路途虽苦,但终究逍遥,能见了这么多风物景色,对一位宫中人物来说恰是难得,若夏国晚一日接亲,倒也叫她多一日舒坦。
想着这些因由,那公主虽则十八,自幼长于皇后膝下受万千宠爱,但也非是无明之女,向来知礼聪慧得人称赞,虽是替国分忧远嫁而来,也非一味抱怨,只是凡事皆奉如常便罢。如此,趁天色未黑,在左右两个宫女陪伴下又在帐外草地上散步瞧风景。
那扎营之处恰在一处溪水边,溪水晶莹流淌,江敏沿着小溪略是走动,却是一位年少的女君侍卫喊了公主尊号行礼。
那女君莫约十四五岁年纪,若是南江国中只怕还在家中读书懒备,夏国武风甚浓不少女君秉承家风十四岁就厮混行伍,行兵一生。那年少女君虽是披着皮质甲胄,但长相极为出众美貌,身材不似成年女君高大,打眼一看还以为是为命妃美人扮作女君,但闻那清秀小女君道:“云敬公主姐姐,天都快黑了,你莫走远了。”
江敏见了是她,淡淡一笑道:“阿阮没回南大营见你父兄吗?”
那小女君夏阮原是夏国皇室宗亲,父君乃为夏国将军拱卫京师营房,家中兄弟姐妹若是君子皆自幼从武在军中,此番接亲,夏国亦派了千人骠骑,这小女君便在其中,因其年岁幼小长相秀美,充作仪仗常在江敏马车两侧骑行,与这公主甚为熟悉,夏阮便道:“没把姐姐送入宫中,任务便没完成,怎好意思回去见了父兄,姐姐莫走太远,这里还未是都城,野外不安全。”
江敏见她年岁小,生得英武可爱,甚为高兴道:“阿阮不想家吗?念叨了一路平京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