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臉上的倔強即使蒙着白布條也掩不住,加特無可奈何地笑笑,轉身走向壁爐。
一片純白之中響起了金屬互碰的聲音,她卻認不出所以,只能默默等加特將自己據為己有。
鐵鉗子夾着他早前丟進壁爐熊火裏的一個鋼牌子。
目測牌子發出暗暗紅光,已準備好了,他鉗起牌子回到床邊。
掀起了她左腿裙襬撥到一邊,撫摸着平滑的皮膚,他心裏暗湧翻騰。
失去了視覺的女王在寧靜的房間中,所有知覺都集中在皮膚上了。
手腕被吊在半空與布條磨擦得發熱,手臂也漸漸麻痺;窗戶打開了,風吹過赤裸的肩膊時一片涼快;雙腿張開支撐着體重,開始痠累;肚腹裏緊張得一直揪得疼痛。
大腿上有他,一隻、兩隻、三隻、四隻、五隻手指,沿着大腿側劃下牢牢扶住了膝蓋後,遺下五道暖麻的痕跡。
體內肌rou隨着他的撫摸逐一收緊,足踝上的磨擦也增加了。
剛才聽到的金屬聲定是打記號的工具了。
是鞭子?刀?釘子?還是——
燒紅的金屬牌子毫無預兆就貼上皮膚,頃刻,感官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煎熬,身體一切機能也彷彿短暫地停頓了。
眼前一黑,眼皮下便開始出陣瘀紅瘀青的色暈,密密麻麻的小銀點也蜂擁浮現,把眼球都燒灼。
金屬牌子下冒起絲絲白煙,周圍滲出了血水,傳來一陣腥味。
咬牙緊得下顎發起痠來,全身繃緊,直至太陽xue也痛,意識才重回體內。
她隨即拼勁尖叫,聲音卻被布團堵住了。
牌子動一動,竟牽起某種龜裂的聲響,女王的身體也開始失控的扭動起來,加特忍耐着錐心的微弱叫聲,緊緊將她的大腿扶在原地,鋼牌子用力按在rou上。
直至嗅得一陣焦rou味,才慢慢挪下夾子,把牌子和鉗放進水盤裏。
女王叫得肺腔中氣息都秏盡,尖聲消逝了喉嚨卻仍繃緊,即使聲帶發疼也放鬆不下。
發狂地扭動不止的腰肢被他擐住用勁抱緊了,而在半空中的一隻手,縱然已握成拳,還是被他的手強蠻地鑽進、扣住了五指。
他成為了她的手把、枕頭,讓她把指甲插入手背中,被她一口咬住了肩膊。
她的痛,二人一同承受。
身體仍然扭動不休,但動作開始變弱、減慢,不一會,身軀回復平靜,只剩受傷的大腿一下一下地抽搐。
強而有力的抱擁也鬆開後,四肢的束縛被輪流解下。
她身子軟攤,在他的扶持下滑倒床上。
嘴中的布團被取出了,嘴角在愴聲尖叫間不慎被咬破,滲着血絲沾到布團上;腦後的結被解下的同時,也聽到已心碎的嗓子:「以後也不會要妳受這種苦了。」
但重見光明時,他已轉身向衣櫃走,沒讓她看見臉上的蒼白。
她背靠枕頭,眼睛無力地半合,視野仍有點模糊,只知腿上痛得叫呼吸也無力,全身都在微抖。
瞟瞟傷口,又焦又腥的一片好不驚悚,但她卻堅持仔細打量那片混沌。
血rou模糊使圖案不太明顯,但她瞇着眼還是看出來了。
狼頭徽號。
忽然,她似乎忘記了大腿有多痛,心上微微一動,溫暖起來。
加特為她換上睡袍,拆下拘束的髮髻,小心沒讓衣料碰上創口。
整頓好一切,他坐在床沿,抱住她承受着劇痛的身體,力度之大,彷彿要將痛楚傳到自己身上。
「妳做得很好。」他撫掃她披肩的秀髮,嗓子裏的笑意她一聽便知是硬裝的:「大男人也會受不住昏過去,妳卻忍住了。」貼近她耳邊:「妳很堅強,妳很勇敢。」
年幼時受到多少大臣藐視、多少次解決外交危機、多少次她逼着自己站穩陣腳,卻從來沒有人讚過她的堅強勇敢。
「妳令我驕傲。」他感到喉間一陣哽咽,只好放輕嗓子:「一直以來都是……」
他的話是那麼悅耳,為她賺來讚賞的疼痛也似乎沒那麼難耐了。
整頓好呼吸後,他對房門提聲:「請進來,卡爾醫生。」
門把應聲轉動起來,女王聞言大吃一驚,雖已耗盡了力氣,卻還是撐身坐直了點,責備的眼神投向冷靜的加特,又急忙調回門上,看着架着金絲眼鏡、年過半百的的卡爾醫生步進房中。
加特望着醫生,嘴上卻對女王道:「沒事的。」
怎會沒事!?大腿上的徽號,他一定會見到!
我要說什麼才好……他會怎麼看我……
她手心冒出冷汗,臉容完全僵住。
卡爾一向寡言,也甚少展露歡顏,但今天的表情要比平常黑沉上百倍,步履沉重到她床邊,不肯直視她:「日安,女王。」
「早安……醫生……」她迴避着他的臉含糊道。
「在哪。」他淡淡問,加特隨即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