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妈!”&&&&&&&&&&&&&&&&&&&&&&&&
☆、铜皮铁骨
她一声暴喝,震得一桌人全骇了一跳。
“你是在跟谷先生约会?啊?!”谷陆璃嗓音发着抖, 睁着冷冽的双眸, 眼神却发虚, 焦点不知落在何处,她深深喘着气,气到整个人都在不住颤栗, “你跟他一直在一起, 对不对?你骗我啊, 你骗我说你找了其他人, 其实你跟他一直在一起, 你们没分开?对不对?!”
“阿璃——”陆女士在她迭声质问中手足无措,仍是哭, 气息不稳,不住求她, “你来医院吧阿璃, 你爸爸说想见你——”
“你之前说过什么?”谷陆璃冷声打断她, “你说他不可以欺负我,你说他欺负了我, 你就再也不理他了, 对不对?”
“结果呢?你说话是在放屁吗?”谷陆璃道, “你还瞒着我,还骗着我?还让我去看他啊?”
一屋人脸色各异,大姨一家面面相觑。
谷陆璃一声接一声质问,脸上笑容刺骨寒冷而讽刺, 一时间,似乎洞察了所有事情:“他中风啊?你跟谷志飞一起送他去的医院?怎么,又是你跟谷先生暗通曲款,被谷志飞捉jian在床,他跟你们闹,气到他爸中风,是不是啊?”
“阿璃。”宋尧山扯了她下袖口,觑了眼脸色难堪、不住喘气的外公,轻声劝她,“别说了。”
“阿璃——”陆女士闻言已是愣了,她一人站在病房外,眼泪坠在下巴上,不可置信地对着惨白色的墙,喃喃道。
“哈,真刺激啊陆女士,”谷陆璃短促尖利地笑了一声,已是气到口不择言,宋尧山伸手要去揽她,被她一把甩开,她冲着电话听筒,几近丧失理智,不管不顾,嗓音一再拔高,“我不去看他,我不会去,我不欠他!我不欠他所以我不会跟你一样把自己的尊严抛给姓谷父子的脚底下!!让他们——让他们无数次无数次地踩!!!”
她说完一把摔了电话,手机砸在地上弹起又掉下,玻璃屏幕“哗啦”一声碎了满地,所有人都吓得一颤。
谷陆璃浑身抑制不住地打着斗,上下牙关相叩,“叮叮”得响。
宋尧山心疼得将她抱紧在怀中,不住抚着她背轻声道:“学姐,没事啊,没事啦。”
“逆子!”谷陆璃缩在宋尧山怀中,眼神还直愣愣地缓不过来,老爷子突然爆喝一声,手杖捶地,她闻声下意识转头,迎面就是一巴掌兜头向她甩来。
那一掌来势又快又猛,宋尧山闻声抬手去挡,还是慢了半拍,半个巴掌落在他胳膊上,霎时麻木,“啪”一声,另外半个终还是扇在了谷陆璃脸上。
谷陆璃让他扇得脸颊一偏,半道手印浮在脸上,慢慢红肿起来。
一颗眼泪直接从她眼眶中被扇落,渐在白底银花的桌布上,泅出清浅的印记。
老爷子盛怒,拄着拐杖站起来,颤颤巍巍地抬着手,指着她骂:“逆子!你怎么说话!?”
大姨家的女儿已吓得在座椅上缩成了一团,大姨与大姨妈一左一右围着老爷子,手足无措,神情慌张,生怕老爷子把自个儿也气出个好歹。
宋尧山带着谷陆璃已站了起来,躲开了老爷子,低头查看她伤势,心疼得手都有些软,谷陆璃倒像是突然被打清醒了,她顶着半边红肿的脸,一把推开宋尧山,冷冷笑了两声,居然又往老爷子那边走过去。
“那是你妈跟你爸!”老爷子见她过来,抬手又想扇她,被大姨抱住胳膊不撒手,急地拿拐杖又磕了地,“你骂谁?!混账啊!!!”
“我骂谁?您说我骂谁?”谷陆璃偏头看他,眼神清亮,笑意嘲讽,“他算什么父亲?您告诉我他算什么父亲?啊?!”
老爷子嘴唇哆嗦,说不出话。
“您又凭什么打我?您为什么打我?”她一字一句,咄咄逼人,“是谁让您女儿半生不幸,是我吗?怎么,是我也戳到您痛脚了,对不对?一个抛弃妻子,一个抛女弃孙呐,你们两个倒是很能互相理解啊——”
她盯着老爷子,咬着牙挤出一个:“——外公!”
说完,转身便走。
宋尧山生怕她情急下出事,紧跟着追出门。
门内,老爷子让谷陆璃怼到一口气差点儿上不来,脸色青紫,晃晃悠悠站立不稳,大姨赶紧扶他坐下,抚着他前胸顺气,大姨夫打了镇上的急救电话。
“逆子啊,逆子。”老爷子一把老泪差点儿掉下来,他干嚎了两声“家门不幸”,半晌后,又含含糊糊地伴了哭腔低说了句,“是我错啊,我的错。”
*****
外面还在下着雨,谷陆璃冲进雨幕中,一个人跑了很远,她只想去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在镇子里绕来绕去,突然连方向都找不到了。
一时间,只觉得这座城镇似乎化成了狰狞巨兽,张牙舞爪得在她面前肆意嘲讽。
她站在空旷的小镇中央,挺直一副不屈的脊梁,仰面朝天,死死瞪着虚幻的敌人,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