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总那会可真是绝情。”池烺一笑,云淡风轻,“那一脚踹的我后来足足不舒服了两个月。”
虞城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他的脑袋里嗡嗡作响,烦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想问:就因为这个,你来接触我?你连沈泽骞都能断个一干二净,何必如此呢?
他想劝:真没必要啊,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过你的大好人生不行吗?你的前途多么坦荡啊。高材生,出身名门,模样又不差。过去的都让它过去了呗。
万千话语,汇集嘴边,虞城张口,竟是道歉:“对不起。我当时……喝多了酒,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回事。”
“你道个什么歉?”池烺好笑,“你什么都没做错啊。”
“你只不过是踢了一脚一个爬床的下贱货色而已。还顺便提醒了他,要他不要再继续作践自己。由情由理,你都做得好极了。”
“我……”虞城语塞。
“你是不是想说,何苦还要来接近你?”池烺慢条斯理地穿上衣服。
“因为我还是不甘心啊。”他的脸上覆盖上一层凄悷的颜色,“我还是不甘心,我居然就是这么个货色。”
“你记得的第一次我俩见面,是什么时候?”
“老爷子做东…请吃饭的时候?”
“你知道吗?在去之前,我就在想,那个被池乘月戴绿帽子的蠢货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可是我没想到的是,那个男人居然会是你。”
“我居然连一个被池乘月绿了的男人都不如?”池烺字字刀锋,“更好笑的是,他居然还不记得我了。”
他轻蔑地一笑,却不是对虞城,而是对自己:“我真不甘心啊。凭什么呢?凭什么我天生下贱,就要被所有人这样对待。”
“我其实很羡慕你呢,虞总。羡慕你明明只是有一个好出身,投了一个好胎,却能够什么都比我强。羡慕你理智,羡慕你冷静,羡慕你在床上,拿得起也放得下。哪里像我?跟条狗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就在想,要是能看见你有一天冲动了,有一天不理性了,该多好啊。”
池烺的脸上挂上梦幻的神情,好像在想象虞城失去自制的模样,旋即又变得悲伤:“可是就是没有。你多厉害啊,我梦寐以求的事,我想求都求不得的自尊,你天生就有。”
“这就是你的目的?”虞城的心一寸一寸沉了下去。
“嗯,这就是我的目的。”池烺回答得干脆,“你终于得到答案了,满意了吧?”
虞城扭过头,不愿意看池烺这幅绝情的样子,自嘲道:“真可惜啊,你差一点就成功了。”
池烺睫毛微动:“或许是吧。但是我累了。争不争这口气都已经无所谓了。我们断了吧。”
“你……其实还有一线机会。”虞城低头,不敢看向池烺,“为什么不再试一试?”
“我累了。你没听见吗?”池烺重复,终于把最后一颗扣子系上,打开门,外面的阳光以骄傲的姿态拥抱他,“还是算了吧。我们俩不合适。”
“你……就这样吧,挺好的。”他回头看一眼默不作声的虞城,满脸轻松地笑道,“这地方不好打车,麻烦虞总送我回学校?我放在你那的东西不用还给我了,扔掉就行。我记得你有洁癖吧。别让自己不舒服。”
虞城站起身,步伐有些不稳,但还是沉声道:“好。”
“一别两宽,我们大概不会见面了。”池烺冲他微笑,好像卸下了什么担子,“和池乘月的婚事,你退了之后,我们应该就不会再有什么瓜葛了。”
“嗯。”虞城安静地盯了一会池烺,他脸上细小的容貌在阳光下被镀了一层浅浅的金边,格外耀眼,“你也……不需要对我感到愧疚什么的。虽然你这样……接触我,但是好歹告诉了我池乘月出轨这件事。我们俩,并不相欠。”
池烺长舒一口气,神情自然:“谢谢。”
两人依旧是一前一后走出旅馆,不过却是池烺在前,虞城在后。临走时,那旅店老板仍然是眯着眼,打量他们。
池烺心思转了一个弯,在柜台前站住,道:“该付的钱还是要付。”
“这不就是您的地儿吗?”老板谄媚地笑,“钱就不用给了。”
池烺困倦地摇摇头:“早就不是了。”
“更何况,我不付钱的话,你不还是要冲他讨吗?”
三人都心知肚明那个“他”是谁。老板嘿然不语。
“他想起这件事,心情肯定不舒服。你也免不了受气,我先把钱出了就得了。”
“以后这房间你想自己用还是租出去,都随便,我不会再来了。”
“您这说的。”老板眼角一翘,目光就落在虞城身上,“以后的事,谁都说不……”
“他以后不会来了。”虞城插话,也开始觉得头疼,对池烺道,“走吧。”
后来两人的确没有再见面。
老爷子那边还没下圣旨,虞城乐得不再和池乘月虚与委蛇,早知道两个人都觉得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