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虞城醒来的时候,脑子差点又断片——如果不是池烺还在他家的话。
虞城就这个毛病,酒量差,虽然他酒品不算太烂,喝完之后也就晕晕乎乎的,行动不便,但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就容易把头一天晚上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他家床帘严实,都快中午十二点了依旧密不透光的,像还在半夜。虞城其实七八点的时候睁过一次眼,好像听见楼下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以为是邻居家传来的,就又倒头睡过去了。直到他现在迷迷糊糊起床,下楼给自己倒水的时候,才发现自个儿往家里带了一个人。
虞城这才猛地一拍脑袋,慢慢回忆起一些零散的片段。他依稀记得昨晚自己答应池烺什么来着了。
我答应他什么了...
我/Cao,我答应他什么了?
虞城惊得差点跳脚,看见池烺一副面无表情的脸庞,递给他一杯水:“你起来了。”
虞城视线游离,点点头,看向餐桌上,整洁的餐布上摆着两个碗,几盘菜:“你做的?”
池烺嘴皮子一掀:“我在你家转了一圈,没发现你家藏了海螺姑娘啊。”
这人...能好好说话吗?虞城终于对香味屈服,他肚子里正空空如也,难受得厉害。便也顾不得没洗漱了,虞城径直在椅子上坐下,毫不客气地夹了一筷子菜,出乎意料的咸淡合适。他惊奇地瞥向认命拿起碗来去盛饭的池烺:“味道还行。”
“不必这幅表情吧。只是几个家常菜而已。”池烺嘴角抿去一丝笑意,将饭碗放至虞城面前,拿起自己的碗转身再去盛饭。
虞城又吃了几口菜,才发觉不对劲。他摸摸自己家餐桌上干干净净的餐布,上面一点灰都没有,抬眼问坐至对面的池烺:“你洗过了?”
“嗯,看着实在不舒服。扔洗衣机里转了两圈,然后烘干机烘干的。”池烺眼底露出些讥笑,“虞总可一看就是不着家的主儿。”
“我又没说我不是。”虞城塞了几口饭,又觉得不对劲,“你一上午都在我家干了什么?又做饭又洗东西的,难不成你想做我家的海螺姑娘?”
“还不是拜您家的高级门所赐,我出不去。”池烺没好气地回答,“我倒是没见过出个门还要开锁的。我一上午的课都给翘掉了。”
“噗。”虞城这才想起来这档子事。他平时家里没其他人,也不会注意这个细节。他家的门锁是虹膜密码型的,出入都得验证。他嫌麻烦,连钥匙都不用。
原来早上那点动静是池烺闹出来的,他笑道:“那还真是难为你了,三好学生。翘几节课应该没事吧?”
“两个老师都不点名的,回去我看看书就行。”池烺恶狠狠地回答,“不然我撬了你家门都得出去。”
“过来。”虞城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触几下,冲池烺勾手指,池烺不明就里,抬头望向他。虞城手快,迅速把手机摄像头对准他:“好了。”
“什么好了?”
“你的虹膜录进去了。”
“为什么?”
虞城耸肩:“就当你这餐饭的报酬好了。”
池烺低头,不太自在:“不用。”
“反正...我也不会来你家。”
虞城蓦地有些生气,他伸出筷子截住池烺搛菜的筷子,逼他和自己对视:“是谁昨天说要当我床伴的?你现在什么意思,出尔反尔?”
“你还记得啊。”池烺一愣,随即笑笑,“我还当你喝多了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那副样子,我忘了谁也忘不了你啊。虞城没收回自己的筷子:“所以你的回答是?”
“我没打算出尔反尔。”池烺放下筷子,虞城收力不及时,夹着的筷子也随之落下,“你平时不往家里带人吧?我听池乘月说过。做/爱这种事,尚铭不行?”
虞城语塞,半天才瞎扯出来一个理由:“你姐和别人在那做过,我Jing神洁癖,受不了。”
“你洁癖这么严重啊。”池烺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其实都行。那就你家吧。”
虞城恍惚间觉得池烺神色有些不对,立即岔开话题:“一般什么时候来?”
“周末都行。周一到周五晚上都行。其他时间有空的话我会和你联系。”池烺慢条斯理地吞下嘴里的菜,才答,“这不影响日理万机的虞总吧?反正你白天也要去公司。”
“要是我在公司的时候想你了呢?”虞城故意为难。
池烺斜横他一眼:“忍着。”
他妈的,这是一个合格的床伴态度吗?虞城瞪一眼池烺,心里却突然舒坦起来:“吃完饭我送你回学校。”
事实证明,事实有时候是很难证明什么的。比如关于池烺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床伴这件事,虞城觉得,就很难说,说他合格吧,他们从来没有一次真正做进去过;说他不合格,又好像抹杀了池烺的努力。总而言之,虞城的态度,已经从最初的不屑与气愤变成了现在的好笑和不解。
这小孩,图什么呢?
虞城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