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烺的话简直比上等的催情剂还要命。
虞城别过头,努力保持镇定。他们两个人之间想想也知道谁才是情场老手,被个小屁孩三言两语撩拨成这样,他也真是够丢脸的。
虞城沉住嗓子,语气严肃:“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什么意思?”
虞城有些怔愣。他平时在这方面确实是挺没皮没脸的,可这不代表他是个只知道纵情声色的二傻子。
以前和那堆胭脂粉团们上床之前,双方固然不一定会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但必是先确定了双方情投意合,性暗示点到为止,不显庸俗,但也绝不含糊,不差分毫。他自己之前也定会仔细思量一番,这女人要什么,他给不给得了,想不想给,还会牵连上些什么。
总而言之,说起来都好笑,但虞城还的确是个十足的理性主义者。
连自己的欲/望放纵,都控制得Jing准。随心所欲而不逾矩,孔夫子的谆谆教诲,竟被这个纨绔子弟应用到了这样不可言说的偏门歪路上,教人好气又好笑。赴池烺的约却还真是一时兴起,是感性控制住了虞城的理性。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虞城都不该来。
被池烺的话这么一激,虞城倒是冷静下来,开始回忆池烺今天上午的话。确实有那么些意味在里面,可也确实并不甚清楚透彻,说没有那种暗示也不是不可以撇清。
说到底,还是虞城自己心旌动摇了。他自以为看透一切,实际上却不知不觉中踩着池烺给他留的那么一丁点儿的腥味,自得其意地就跳了坑。池烺早就挖好的坑。是阳谋,可虞城偏偏没看出来。
好笑,可笑。见了鬼了,一个池烺,能有什么魔力。虞城有如被直直扇了一个大耳光,他居然被个自己以往瞧不起的懦弱乖学生给摆了一道。
池烺张开那双十指尖尖的手,仔细端详着,并没有去看虞城脸上的风云变幻。过了一会,他终于看够了,才十指交叉,掀起薄薄的眼帘子,去觑那虞城的表情:“还没想明白吗?”
“没有。”虞城老实说。
此局未起,他便先输了半筹。但没关系,虞城随机应变,至少现在面儿上他还没掉的太厉害,最差不过在这干坐一夜罢了,他也不是坐不起。只不过,他现在依旧还是没摸清池烺的真实意图。
这个小孩儿还挺聪明的。虞城不得不在心底承认。是个聪明人。
虞城不是不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他和蠢人打交道,可以把对方耍的团团转,自己图个乐呵,但有时候也觉得烦,尤其是摆脱的时候,总不得劲。和聪明人打交道则不同,那叫一个舒坦,双方眼神一碰,就能各取所需。可前提是两个人立场一致,想法一致。
池烺不同。
虞城以前既不觉得他是蠢人,更不觉得他是个聪明人。在虞城眼底,池烺就不算能称得上是人的一号。在虞二少眼底跑来跑去,想溜驴遛马的人太多了,他哪有Jing力一个个去关照?虞城对池烺的印象就是一个Yin阳怪气的小孩,一个只会读书的呆学生。
哪想的到有今天。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虞城幽幽叹气。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他还觉得这小孩还挺有意思的,干脆就顺着他玩玩也行。
“所以现在可以说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吗?”虞城放松下来,坐在床上一脸无辜,“我认输,你赢了。”
池烺又笑了。他的笑容总是很薄,和主人一样,如水上縠皱,轻飘飘的,风吹而起,风止而散。虞城没由来地有些看不得这种笑,并非感觉被蔑视了的不服气,而是莫名地生起些怜惜,让他自己都有点受不了自己这种突如其来的情感。
“笑我做什么。”虞城耸耸肩,努力摆脱池烺的笑,“说吧,我洗耳恭听。”
池烺依旧笑着:“听、墙、角。”
听墙角?听谁的墙角?听什么墙角?
虞城很快就明白了池烺的意思。在一个十分奇异的情景下。
池烺身穿一套昂贵的西服,却干着上流人所不耻的事。他侧身靠在房间的一面墙上,脑袋微微偏着,从内衬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盒状接收器,一只手拿着在墙上四处摸索着,另一只手扶着戴在左耳的一枚小巧的耳机,最终确定了一个恰当的位置,微微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虞城过去,也抛给他一枚耳机。
虞城自然是依着戴上了。
随即从他的右耳中传来一阵让人销魂的娇喘声。
女性的,男性的也有,但是比较抑制。听起来这女人很受用,男人应该活很好。
虞城立即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做了判断。
女人应该快三十了,但是绝对还没有到三十,男人在三十岁附近,至少比女人大。
虞城接着下判断。
体位普通,男上女下。
没意思,正想抬头质疑池烺:你就让我听这个?
随即他的脑海又自动生成了一个判断。
这女人是她熟人。
虞城脑内的齿轮高速旋转,都要溅出点点机油,磨出